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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边际肖志军爱讲大话 从小很拗父亲称对他“很严厉”自称爱读书母亲说他对功课不专心对“迷信”感兴趣 拒签手术妻死子亡举动反常引发关注本报记者前往当事人老家亲友眼中—— “拒绝剖腹产手术生孩子，后果自负。” 一名叫肖志军的人，在医护人员苦求其签字同意妻子手术的情况下，写下这14个字后，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双双死亡。 12天前发生在北京的这一惨剧，引起社会各界的强烈关注。 12天以来，肖志军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 在怀孕的妻子奄奄一息之时，他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法制晚报》记者日前深入到肖志军的老家——湖南省衡南县泉湖镇清水村，试图从他的家庭背景、成长环境，向读者还原一个真实的肖志军。 媒体聚焦 “山里头”出了“新鲜事” 出湖南衡阳市区往南约35公里，便可到达衡南县的一座小镇“泉湖”。 镇上人说，清水村“是在山里头”。 这几天，那块被叫做“山里头”的地方出了“新鲜事”。 小镇上，三五成群的人议论：有记者打听去清水村的路。 有人“破天荒”地看到肩扛摄像机的人上山。 这几天，开一辆破旧小面包车的康全国，习惯性地伸出一巴掌，对来访记者说：“往返50元，跟我上山。” 小镇居民蒋新时说，清水村从来没这么“火”过。11月28日下午，他也跟人上了山，看“情况”。 清水村，牛家岭组。 在一个绿树掩映的丘陵之上，矗立着一栋三层高的楼房。 散养的鸡四处逃窜，有陌生人到访。院落内，停着车，站着人，架着摄像机，像过节一样忙碌。 这便是肖志军的家。 离家在外 整整八年没进家门 整整8年，肖志军没回过一趟老家。 在邻居眼里，肖志军是个陌生人。村里一位长辈说，在资兴刨花板厂上班时，他都慢慢不回家了，后来更是没了音信，几年了，他们家也只当没这个儿子，不再过问。 8年后，肖家善重新看到儿子，是在电视上。 电视上，肖志军嚎啕大哭，在他拒绝了对实施手术进行签字后，妻子和孩子双双死亡。 “是好消息，又是天大的坏消息！”这位父亲说话时，咬着牙，点着头。腋下的双拐，不住地颤动。 肖志军的母亲刘吉娥告诉记者，肖家善去年在广东打工时，双腿落下了残疾——一辆急驶的摩托车撞翻了他，司机逃逸，肖家善被人送进医院…… 父亲住院，肖志军没有打电话。“后来村干部托人带信儿，说狠话，逼着他打，他才第一次同家人通了话。”肖母刘吉娥说。 眼光直直盯着摄像机镜头，警惕的肖家善不肯多说一句话。他多次向中央电视台记者说，自己在北京有个亲戚，亲戚叫他不要接受采访。 执拗儿子 总惹暴躁父亲打骂 “我心里好烦呀。”刘吉娥坐立不安，她时不时重复这么一句话。她说，肖志军的事情发生后，自己“憋了一肚子气，好几顿没吃饭了”。 肖家善告诉记者，肖志军太顽劣，自己对他“很严厉”。肖家善至今记得，肖志军小的时候，跟人下水洗澡，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他怕他爸，怕得很。”刘吉娥对记者说，肖志军比较“拗”，总惹他父亲生气，不记得打了多少回，“他爸脾气太暴躁。” 刘吉娥承认，自己脾气也不怎么好。有一回，因为一件小事，肖志军同她顶撞，两人吵翻了天，肖志军扭头就走，说“你们虐待我，对我不好，我不回来了”。 这件事一直让刘吉娥耿耿于怀。她承认，肖志军从小到大，跟家里关系一直不好，跟他父亲肖家善，更是“冷淡得很”。所以，“他总不愿回家”。 不着边际 母亲疑是高烧惹祸 肖家有4个子女，肖志军排行老三。肖志军的大姐肖立华和二姐肖立凤，在广东打工。四弟肖方则留守在父母身边。 这样的家庭，在衡南县比比皆是。曾在衡南县政府工作过的老干部罗平侯估算，全县大约有50%到80%的适龄青年都在外打工。 父亲肖家善说：“两个女儿在外面混得并不好，但都比较自立。” 最令父母头疼的，是老三肖志军。 “他常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拗得很。”刘吉娥怀疑，是小时候的一次高烧，让他变得“不听话”。 肖志军出生于1973年5月10日。 母亲刘吉娥说，肖志军两岁前，还是很乖巧的。两岁时，生了场病，高烧40多度，送到乡(泉湖乡，1995年5月，与龙秀乡合并建制为泉湖镇——编者注)里的诊所治疗，康复后，“整个人就变了样”。 学习一般 爱看周易四书五经 母亲刘吉娥说，肖志军8岁上了清水小学，在班上，“成绩一般”。之后，在泉湖镇的衡南四中读书，初中时，因为一场病，曾休学回家。 对于肖志军在校期间的表现，很多人已失去记忆。 衡南四中的老师们对20年前的学生肖志军没有任何印象，一位老师说，自己像是有一个学生叫“肖志军”，但有关他的情况几乎全不记得。泉湖派出所所长李新辉在查阅全镇户籍后告诉记者，除了年龄和性别，没有找到关于肖志军的更多信息。 根据母亲刘吉娥的回忆，肖志军上学期间，对功课并不专心，不过，对“天文”、“地理”、“典赋”、“诗词”及“迷信”，倒是很有兴趣。 肖志军对本报记者说，他读过不少书，最爱看《周易》，四书五经也看过，他觉得自己能成为一个大人物，也能当大官。 接父亲班 自称不屑工友闲散 1990年，肖志军念初二。这一年，他父亲退休。 按照当时的规定，父亲退休，空出来的职位可以由自己的子女顶上。 于是，在父亲的决定下，肖志军一个人来到资兴市，开始了在资兴刨花板厂的工作。这一年，他17岁。 肖志军说自己从小知书达理、勤奋好学，平日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看书。 工作期间，他经常不去上班，一个人跑去新华书店看书。他说自己最爱看的是古书，欣赏的是“朝闻道，夕死可以”的人生。 肖志军在刨花板厂的同事陈启正回忆，肖志军工作表现一般，跟同事的关系也很一般。 据肖志军回忆，在刨花板厂宿舍，工友们都是住在一座三层小楼里，只有他一人住在平房内。在他眼里，工友们个个游手好闲，“他们不看书，就会打牌”，他要过自己的生活。 肖志军说，在厂子里，他最信赖的人是厂长谢广辉。“我不上班，没有钱拿，谢厂长就借钱给我，我拿了钱就可以继续去看书”。 爱讲大话 宣扬熟识市里领导 居住在刨花板厂隔壁的宾利君，对肖志军很熟。她说，肖志军那时经常去她家串门，他平时乱七八糟的朋友倒没有。 “这个人不坏，还挺老实。很热情，别人有事，他就乐意帮忙。”宾利君告诉记者，“就是说话有点不清不白，喜欢讲大话。他经常跟我们讲，他和资兴市某某市长很熟，过往很密切，资兴市的领导家住哪，他好像全知道。我知道的情况是，他不太爱工作，非常想到市政府上班。” 给宾利君印象最深的是，肖志军不大回家，放假、过年、过节，别的工人都走了，只剩下他留在厂里，一个人到处玩。 有一件事，让宾利君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好笑。 “他爸爸退休后，一个月有200块钱的退休金，有一段时间，这些钱都被肖志军领走花掉了，后来，他爸爸追到厂子里问，为什么一连几个月没领到退休金……这才知道，原来是被儿子领走花了。” 刨花板厂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2004年，该厂因经营不善，导致破产，后来转制。这一年，从工厂买断工龄的肖志军拿着1万多元钱去了郴州。 宾利君回忆，从最后一次见到肖志军到现在，已经有13个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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