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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左肢从脚踝到大腿皮肤全失、缠着层层纱布,右肢从大腿根部被齐刷刷地切除。小女孩艰难地侧身,小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小红书包伸去。这一切,缘于一个月前的惨剧——亲生父亲突然丧失神智,将女儿推向滚滚车轮……
恶梦始于亲生父亲小女孩叫水伦(化名),今年8岁,是福建省闽侯县人,在重庆市长寿区石堰镇的一家小学读二年级。母亲叫郭群(化名),是重庆市长寿人,在当地的一家幼儿园做临时幼师。
2008年6月2日清晨,父亲水欣(化名)带着女儿从石堰镇坐汽车来到长寿火车站,然后乘坐2641次列车到达秀山站,准备坐火车回福建老家,此时已是6月3日凌晨1点多钟。接着父亲带着女儿又登上了秀山到福建来舟的K335次列车。上火车没多久父亲就感觉有人想要拐卖他的女儿,于是马上下车。在秀山车站附近逗留了一天后,父亲带着女儿又于次日凌晨坐上了同一方向的列车。在行驶的列车上父亲总感觉周围有人要拐卖他女儿。然而,从未出过远门的父亲,虽一路上父亲忐忑不安,惊恐焦虑,却不曾向民警和列车工作人员求助。
6月4日9点多钟,列车停靠娄底车站时,父亲再也坐不住了,就带女儿下了火车。在娄底车站徘徊了几圈后,父亲带女儿不知不觉来到娄底车站编组场中,危险正一步一步向父女逼近。在编组场货车解体结合作业中声响不大,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被货车撞上。恍惚中父亲拉着女儿向娄星铁路桥走去,走在铁轨中,父亲猛然发现,前面有几节货车正悄悄地从驼峰上溜放下来,朝父女驶来,越来越快。慌乱中父亲叫女儿赶快跨过铁轨。不知为何,此刻父亲对着女儿猛推一下,女儿跌倒在股道边,右腿摆在铁轨内、左腿弯曲帖在外侧钢轨。溜放的货车从小女孩的下肢碾压而过,一声撕裂心肺的惨叫后,小女孩的右腿被车轮轧断后抛到几米外,左腿大腿和小腿的皮肤被车轮撕裂,肌肉和筋骨裸露在外、鲜血直冒。小女孩当时就晕死过去。
惨状发生后,120医生及时赶来,经过六个小时的抢救,小女孩的性命得以保住,可是她的右腿从此不复存在,左腿皮肤还要接受第二次移植手术。
父亲水欣被随后赶来的民警带到派出所,因涉嫌故意伤害被刑事拘留。母亲郭群接到通知后急匆匆地从重庆赶到医院。得知女儿被轧断腿脚、丈夫被送进看守所,她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涕泪如雨、神情俱丧。
无望的母亲不知如何面对经过湖南省芙蓉司法鉴定中心鉴定,父亲水欣被诊断为分裂样精神病,被评定为无刑事责任能力。6月19日,父亲被他的兄弟接回福建老家治疗。丈夫得了精神病,女儿截肢至今还躺在病榻上,自己临时幼师的工作也失掉了,小女孩的母亲无望地面对残破的家人,整日以泪洗面。
父亲水欣是福建省闽侯县洋里乡林洋村的一个农民,小学文化,今年35岁。他家中父母年迈,靠弟弟打工养活,还有一个哥哥也是得了精神病。平日里他靠干力气活养家糊口,妻子微薄的幼师工资也只能贴补家用。孤僻的性格、家族的遗传、沉重的生活压力以及愿望与现实的冲突可能是导致他患病的原因。
母亲郭群也是一个农民,初中文化,在福州打工认识了她丈夫。原本夫妻俩带着女儿勤劳工作,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也还能憧憬未来的生活。突如其来的灾祸,打破了一个普通的小家,造成了一个不幸的家庭。为了陪护照料女儿,现在她已经失业,羸弱的母亲怎能支付得起丈夫昂贵的医疗费,又怎能应付得了残肢的女儿以及她的未来。想起这些,她像似站在生活的悬崖边,没有勇气承受这痛苦,对生活也没有了信心,她只剩下伤心、痛苦和无望的泪。
小女孩将来只能用一条腿行走人生小女孩还要接受第二次手术,当时抢救她时,医生将轧断的右肢皮肤移植到她的左腿上。可是有一部分皮肤已经坏死,未能存活。现在的难题是从哪个部位提取皮肤移植,这么幼小的身躯又怎能经得起再一次的痛苦。
护士阿姨问小女孩她的家人平时怎样称呼她,她嘿嘿地笑着说是“小妹妹”。又问小妹妹做手术的时候疼不疼啊,她又哈哈地笑,说:“做手术的时候我在睡觉嘞。”同病室的病人也禁不住笑起来,都说她很聪明。是她将妈妈的电话告诉了医生,要妈妈快点来娄底,是她将爸爸的情况告诉了警察叔叔,希望能快点见到爸爸。小妹妹怎会理解一个得精神病的爸爸,她现在不但见不到爸爸,而且在将来的一段时间里还得不到爸爸的照顾。
周围知道情况的叔叔阿姨有人送来牛奶,有人送来水果,还有的给小妹妹塞上百十块钱。问小女孩:“小妹妹,你还想读书吗?”小妹妹歪着脑袋嘟着嘴说:“很想啊,可是我的书包上还有血,书本上也还都是血啊……”
一个8岁的重庆小女孩从此要用一条腿行走人生,至今仍躺在病床上度着她的酷热暑期,更不知秋天会是什么样。 (本文来源:红网 作者:朱红梅刘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