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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大都自信而“霸气”,这在他身上体现得更明显,他也从不刻意隐藏这些特点。
他叫王闯,和平刑侦八大队队长。刚见到他时,以为只有30多岁,可他实际年龄已经42岁了。他笑道:“很多人都说我年轻,这是我的优势。我的心态注定我的性格:不知发愁,不服输。我们队以侦破八类案子为主,嫌犯到我的辖区犯事,一般跑不了。我来八队没有别的目标,就是要站在全市的高度争第一,打造一支刑侦铁军。”
王闯21岁就当上了警长。说话做事总有点咄咄逼人,但工作有冲劲,也有思路,所以领导非常喜欢。当警长之后,全分局每个季度进行一次业绩大排行,他基本上都是前三名。人怕出名,有的人就看不惯他,认为他太傲。王闯依旧我行我素。你不行我行,你拿不下来的案子,我就能拿下来。别人不敢喊的目标,他就敢喊。因为他认为自己有这个实力。
年轻气盛屡破大案
那是在白楼所。在治安组当上警长之后,王闯带着组员们一门心思破案,渐渐在管界及与河西、河东相邻的地区打出了威名。此时的王闯脑子里还没有刑警的概念,破案还始自一个青年警察内心深处叱咤风云的冲动。
三义庄有个混混叫徐伟。此人出了名的难缠,曾玩“死签”般地将一个手指剁下,当场吞进肚子里。徐伟多次带人在河边抢劫谈恋爱的男女,为害一方。王闯获得证据后开始追捕他。徐伟感觉不妙便让手下的几个“小弟”为他筹集一笔钱,准备外漂。那天定好在海河刘庄浮桥附近见面。王闯得知线索,带一个民警匆忙赶去。远远看见徐伟带着三个同伙,身上可能带着火枪,站在那里。王闯叫民警在旁边策应,自己则若无其事走上前去。突然,他抢先举枪,指着徐伟等人说道:“都趴下!警察!”四个平时耀武扬威惯了的家伙当时就懵了,乖乖趴在地上。王闯他们两个人一下子就抓齐了这个犯罪团伙的主犯,收缴了他们身上的火枪。好家伙,一共有8支。
另外一次,也是一个群殴犯罪团伙,多次聚众闹事,扰乱社会治安。一天,王闯得知他们有十几个人在国民饭店跳舞唱歌,便带人进去,举枪高声一喊:“都不要动!”见有人要抽家伙,王闯冲着天花板就是一枪。刺耳的枪声将在场的人吓呆了。于是,十几个犯罪嫌疑人束手就擒。这次倒是省事,一下子破了十几个案子,所有犯罪嫌疑人一锅端。当然,现在看来那样的做法显然有点欠妥。
“我手下的民警再这样开枪,回来我就会处分他。现在动用枪支要更加严格规范,”身为大队长的王闯说,“那时我真的年轻气盛。”
在侦破一起入室盗案时,王闯事先派人混进团伙里去了。在将要收网时,这帮家伙当晚又“做”了一个商场,他们从商场拉出来满满三辆三轮车衣物,然后分三路逃跑。王闯拦截其中的一个。犯罪嫌疑人见状撂下三轮车撒腿就跑。王闯在后边紧追。可那家伙体格太好,眼瞅着距离拉得越来越远。王闯急了,朝天鸣枪示警,但对方不理会。王闯边跑边努力保持平衡,瞄着对方身上就是一枪。只见对方趔趄了一下,好像是被打中了。王闯赶过去,循着血迹将其抓获,发现中弹的地方是左肘骨部。很悬,再往身子中间移一移,打中胸部,就会死人的。这下可好,先要带其看枪伤。当然收获也很丰富,疑犯交代了七八十起案子,他当时之所以拼命跑,也是因为背负太多重案。王闯破了这么一个大案,但却没有立功受奖,因为差点将人打死,功过相抵。
现在抓捕,王闯首先想到的是制定周密的行动预案。这样,即使对方带有凶器,也可以保证在不开枪的同时,保证队员的安全。
霸气刑警磨炼成熟
王闯当警长很早,后来“进步”就慢点了。他说自己对“当官”没有多大希求,只是把破案当成一种乐趣,一种事业。渐渐地爱上了刑警工作,案子破获后特别有成就感。破几起漂亮案比行政职务提上一级感觉还好。
案子破得多,立功自然很多,每次分局提干,有人都觉得王闯有戏了,可结果总是没有。经过十年磨炼,王闯终于被提升到科队级。
王闯最先担任新兴所副所长,主管治安,还是抓案子。虽说当上了所领导,但仍改不了骨子里的那股好胜和霸气的劲头。当看到有民警取的笔录不合格时,他就重新去取,重新去写,再不行,甚至将个别民警特别“烂”的笔录当面撕得粉碎。
多年办案的经历,王闯养成了重视收集证据的意识。他认为,笔录当中不能只有对方自述,没有询问者的提问。像小学生作文似的,人家说什么你就记什么,这样的笔录没有价值。可是,有的民警这方面训练太少。一遍不行,两遍还不行,到第三遍,就只能撕了。虽然大家面子上不好看,但没别的想法,为的是工作,也就顾不了那么多。撕完之后,王闯会带着民警重新做,直到达标。半年下来,大家的业务能力都有提高,整体工作在分局也就靠前了。
分局看重王闯在破案方面的特长,调他到分局刑警大案队主持工作。上任之初,王闯主持连破了几起非常复杂的案子,由此树立了一个“非科班”刑警队长的威信。
2004年春,有一个叫张明的在黄家花园一带开了一个牌馆。一天,十几个人突然闯进牌馆一通打砸,边殴打张明边问他服不服气。张明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就是不服。对方提着开水将张明从头上浇到脚底。张明死不改口,最后被殴打致死。
歹徒太凶恶了。王闯受命快速侦破此案。王闯指挥队员先从出现在现场的一辆可疑汽车入手。那是一辆威志牌轿车,一位现场群众记下了车牌号后3位号。张明将所有符合条件的车的资料都调了出来,共有1000余辆。通过仔细甄别,本市红桥区一个叫“小黑子”的人被纳入视线。小黑子身边聚有很多社会闲散人员,称霸一方。进一步侦查获知,事发当天小黑子等人都出现在现场区域内。刑警开始对他们进行监控、抓捕。刑警发现小黑子等人住在一居民区六楼的一个单元房内,他们好像已有了防备,防盗门锁得特严。
不能强攻。王闯带人在楼下守候。第二天清早,一名嫌疑人下楼买早点。按计划民警迅速将其按住,取出其身上的防盗门钥匙。疑犯拼命挣脱并喊出了声。清晨的一声喊格外响亮,王闯来不及多想当即招呼身边的一个队员提枪跑上六楼。迅速用钥匙打开门冲进去,短短十几秒钟时间,小黑子等人尚未来得及掏枪,便被王闯逼在墙角动弹不得。经审问,小黑子交代杀人主犯叫“强子”。
原来,有人在张明设在黄家花园的牌馆玩牌,受了张明的气,遂雇“强子”找人来教训张明,原本只想调教一下,没想到要了他的命。
这个名叫强子的人曾经获得过散打冠军,胸大肌特别发达,俯卧撑一次能做几百个。他知道惹了大祸,跑到一家房屋中介想卖房子筹钱外逃。王闯得到情报,特意挑选了三个特警,都是膀大腰圆的散打高手,乘强子没有防备同时上手,一下子按住了强子的四肢。没想到这家伙腕力极大,求生的欲望促使他拼命反抗。王闯上前去抓他的腕子,想铐住他,谁知他一掉腕,反手将王闯的左手腕生生地掰折了。王闯一急,用右手举起枪托猛击其头部,强子当即昏过去,这样才将其抓获。
虽然这一次面对的是凶猛的拒捕,但王闯举起枪却没开枪,一来是因为当时局面还在掌控之中,二来他真的变得冷静而成熟了。
冲锋陷阵抓捕疑犯
此后,王闯侦破了一系列涉黑案件,每次收网抓捕,他仍带着他的枪,用枪震慑着凶恶的犯罪嫌疑人。
2006年侦破一号涉黑案。当时,30多人突然冲进鞍山道上一个歌厅,打伤老板,将6个单间全部砸毁,出门时还用五连发枪将歌厅的牌匾打了下来。
王闯接手后,获知几名参与了犯罪的嫌疑人正在万新村一家饭馆聚集,准备再次寻衅滋事。王闯指挥大家三人一组,分头寻找这家饭店。他自己带领两名民警刚来到一家饭馆门口,就看见6个留着长发,面目不善的大汉向外走来。王闯认出这就是要找的人,如果让他们出了饭馆再抓就费劲了。他当机立断,举枪将他们逼在大厅门口。然后用枪逼着6人一步一步退回单间内。进去一看,单间内还有3个人。9个人被逼得背靠墙站立,王闯等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一堆刀、枪。待其他几路人马赶来,这9名疑犯被一举抓获。经审讯,破获了包括上述案件在内的几十起案件,本市侦破的第一起涉黑犯罪团伙由此被摧毁。
在侦破一起雇凶杀人案中,大部分疑犯在警方的追捕下或被抓或自首。犯罪嫌疑人小猛外逃多时,而且非常猖狂地声称:“我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小时,民警怎么抓我?”王闯心中则下定决心,非要把他抓获不可。
那天,小猛的一个同伙的父亲病故,小猛约定晚上要去“送路”。王闯获得信息后,带领队员便衣前往。只见送路的人近200人,其中大部分是社会闲散人员。民警混进送路队,搜索小猛。这时,小猛接到父亲电话劝他去自首。小猛离开送路队伍,在电话中对父亲说:“你当警察是神仙,我就不自首!看他们怎么找得到我!”孰不知,此时,王闯已经带着队员悄悄接近,电话交谈反而成了行动的口令。只见队伍中的便衣警察突然冲上去将他按住,捂着他的嘴,并迅速推进汽车,一连串的动作一眨眼工夫就结束了。这一变化太迅速了,以至于其他在场的人都未发现,很多人都不知道小猛是怎么离开的。小猛遭此“沉重”打击,彻底崩溃,在拘留所数他的认罪态度最好。
信息导侦智慧破案
在案情紧急关头,抢先举起枪,逼住疑犯,特别符合刑警在人们心中的风采。随着年龄的增加,经验的丰富,王闯认为这只是刑警的外在形象,破案还要练好内功。
王闯说,民警要靠智慧破案,而科技强警是大趋势,要用信息主导侦查。过去民警破案抓人靠蹲堵,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传统不能丢,但现在更应该注重捕捉犯罪信息,分析研判这些信息,实现传统刑警向现代刑警的转变。他率领着他的大队努力实现这一目标。
有这样一起案件,证明了他的这一认识。本市某综合医院药房主任在家门口被人用棍子打伤,案子不大但影响恶劣。领导命令王闯限期破案。而限期破案是大队长们最头痛的事。
这明显是一起报复伤人案。由于这位药房部门主任接触、交往的人太多,又因工作关系缠绕着太多的矛盾,一下子兜上来几百条线索。王闯运用排除法对线索抽丝剥茧,将疑点、重点逐渐集中在被害人所在药房的副主任身上。王闯推断,这起案件犯罪目标明确,犯罪时间准确,犯罪嫌疑人事先肯定有预谋,可能会到现场踩点儿。案发当时,一定会有人在医院监视着受害人,当其下班路上应该会有同案犯尾随至家门僻静处,共同实施犯罪。王闯从捕捉现场犯罪信息入手,发现被害人家附近有三个银行,银行门前设有摄像头,而从医院到被害人家沿线马路上也有一些摄像头。王闯派人将这些图像资料收上来。大家细细研究这些图像,在接近案发现场的地方寻找在案发前反复出现的可疑人。最终,他们发现了一名可疑人,由此揪出了案件的幕后黑手,正是那个药房副主任。归案后,这名副主任只好交代了雇凶打人的犯罪事实。为了达到个人目的,他找到本院一名职工,花2万块钱,要其雇凶打伤主任。触犯法律的副主任才30多岁,据说是当时全市医务界少有的正高职称的专业人员,有着美好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