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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天津知青郝金英被调往临汾襄汾县纺织厂,成了一名纺织工人。1988年知青回城后,再没有回过山西。日前,已经退休在家的郝女士打来电话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挂念着当年的队长马铁盆。
昨天下午,马铁盆拨通了郝金英的电话。
“是你吗?好多年了啊,你还好吗,马队长……”郝金英声音哽咽了。
而电话这边的马铁盆激动地回答:“好,好,啥都好,就是好多年没见了……想你们啊!”说完,老汉赶忙把脸转过去,用手擦拭眼角的泪。
重走知青路
再续插队情
按照原计划,记者要寻找原运城县王范公社下马大队队长马铁盆,他今年大约60岁。1968年,30多名天津知青到下马大队插队,3名女知青就住在马铁盆的家里。郝金英回忆,“他是个大好人,当年把新婚的大房子让出来,给知青们住,自己和新婚妻子住在土房里。”
进入村里,几经指路,在村西头,马铁盆的家门紧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寻声开门,将记者引进了家门。
“马铁盆不在家,给一家单位当门卫去了……”一脸皱纹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将一个木凳递过来,又起身去倒水。老人叫邵柳絮,是马铁盆的母亲,今年已经82岁了。老人说,马铁盆如今在城里打工,孙子和孙媳妇如今也生活在城里。
再次驱车一个半小时,按照地址,记者来到了运城市北城供水公司。保安在家属院内将一位皮肤黝黑的老汉喊来,记者说明来意后,他的眼睛湿润了。
“记得呢!我怎么能忘记!当年3个女娃娃都住过我家,有两年多的时间呢!”61岁的马老汉说,他当年是生产队长,刚刚21岁,来插队的天津知青只有十六七岁,他一直把他们当弟弟妹妹看。郝金英和另外两个女知青被分在他家,郝金英是个下巴尖尖的,个子很高,皮肤有些黑,长得怪好看的女娃娃。郝金英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最后是当工人从农村调回城市的。
马老汉告诉记者,这些天津娃娃来到乡下后,饭也不会做,地也不会犁,连炕都不会烧,一个月300多工分,一个工分6分钱,一个月下来能挣18块钱。女知青们身子单薄,但并不娇气,也跟着他学赶马车拉粪。
当时马铁盆刚刚结婚,在自家院子里盖了一间新砖房。为了照顾城里来的女娃娃们,他把新房让了出来,给郝金英和其他两个女娃娃住。“女孩子不能睡凉炕,冬天的时候,家里的奶奶就把炕烧得烫手。为了表示感谢,郝金英趁年假回天津的时候,还给马家人捎来天津的糕点……”
“三个女娃娃中有一个在这里牺牲了,当时好像只有18岁哦!”马老汉惋惜地说,当年给棉花撒农药,由于地里有很多小虫子,所有人都被叮了很多小红疱。那个女娃娃怕痒把疱挠破了,又沾上了农药,后来没多久就得了败血病被送回天津了,听说没多久就去世了。
老乡亲的记忆
城里娃娃细皮嫩肉爱干净
“狗不理”满满肉馅馋死人
过大年“讲大事”一屋笑声
对于40年前的往事,铁盆队长的老母亲——邵柳絮老人也念念不忘。
“名字记不清了……当年这些城市娃娃每个人都长得细皮嫩肉的,很爱干净,从地里回来就要洗脸洗手……”老人回忆,也就是从这些娃娃的嘴里,她第一次知道了天津的“狗不理”包子特别好吃,有满满的肉馅,能馋死人,这让当时村里人都特别向往。后来,村里人才知道,这些娃娃家里其实也不富裕,大都也从没吃过这种包子。
“当时的知青娃娃很可怜,经常吃不饱!”邵柳絮老人记得,这些天津知青最喜欢她做的饭,特别是过年,她擀面条、蒸馒头和炖大肉,都会把这些娃娃叫到家里来。大家围坐在炕上,一边吃,一边“讲大事”,屋里总是充满了笑声。
老人说,自从这些“知青生”走后,她时常想念他们,很多年里,经常一个人坐在知青娃娃曾经睡过的炕上,偷偷地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