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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新总统奥巴马隆重入主白宫形成对照,前总统布什则是悄然离去。随他而去的还有曾显赫一时的布什主义。奥巴马就职演说最令人醒目之处就是,他委婉地但却是明白无误地宣布与布什主义分道扬镳。从伊拉克到阿富汗,从国家安全理念到武力使用,从文明冲突到气候变暖,他都将自己的政策方向与前任政府做了一个明确诀别。
布什主义涵意甚广,不易一语界定,当初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佩琳就曾被这个问题难倒。其实布什主义的第一个特点是“迷信硬实力”,实行“先发制人战略”。布什在任期内一再重申:美国就是要拒敌于国门之外,以避免在美国的街道上对敌作战。他至今也还是在坚持这一原则。然而奥巴马表示他将“谨慎地使用力量”,而充分运用“智慧力量”即外交、经济、文化等软硬实力的综合运用。
因其第一个原则在国际上颇为孤立,因此布什主义的第二个特点就是执着于我行我素的“单边主义”。轻视联合国,蔑视国际舆论,忽视国内民意,可以说是布什政府的一大显著特点。奥巴马表示,他将重视联合国等国际机构的作用,回归多边外交,以尊重的态度与对手交往。布什主义的第三个特点是采取“道德两分法”,将复杂问题简单化:非白即黑,非善即恶,非友即敌,“不是站在我们一边,就是站在敌人一边。”布什的这一逻辑起到了“为渊趋鱼,为丛逐雀”作用,疏离了朋友,难为了盟友,制造了更多的对手与敌人。他不仅提出“邪恶轴心”论,而且还要“武力改变政权”。《华盛顿邮报》社论指出,“他忽视了有广大灰色地带的存在”,导致美国更加孤立。奥巴马则表示,无论是敌是友,他都愿与所有国家“无条件地坐来下谈判”,致力于更大合作,以共谋减轻核武威胁与气候暖化等全球性挑战。
布什主义的另一显著特点是以意识形态划线。他是“自由与民主”万能论者,认为只有“自由与民主”才能消除战争,给世界带来和平。因此他提出“大中东民主改造计划”;在欧亚推动“颜色革命”;且每每将“伊斯兰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相提并论,作为攻击目标,要在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铲除“专制与暴政”。布什反恐之初因失言说出“新的十字军东征”这样的话,曾引起穆斯林世界的强烈反弹。奥巴马则在就职演说中释出善意,表示“对于穆斯林世界,我们将基于共同利益与相互尊重而寻求新的向前看的道路。”
布什主义诞生的背景是美国遭受“9·11”恐怖袭击后,全国朝野上下的激愤情绪为新保守派所劫持的一个结果。但在伊拉克战争陷入泥潭,美国无力自拨,伊核与朝核问题都苦无良策之后,布什政府认识到,它再强大也无法单打独斗地解决反恐、防扩等世界性难题,这才重新重视依靠盟友与多边机制。布什在第二任期开始不久,即有意淡化了单边色彩和军事手段,转而向多边调整并依重外交手段;开始由激进的新保守主义向传统保守主义回摆。于是,这才有了与欧洲改善关系,并支持欧盟与伊朗核谈;要求盟友帮助培训伊军警;并促成北约出兵阿富汗;在亚洲则开启了六方会谈。现在,随着布什告别政治舞台,布什主义自然也就随之走入了历史的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