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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97年起,蔡家堡——这座有600多年历史的村庄开始发展旅游业。每到虾肥蟹美的季节,南来北往的游客会聚在蔡家堡码头,百十斤的海货刚刚搬下船,转眼就抢购一空,等待坐船出海的游客也常常排起长队。旅游带给了村民“真金白银”,很快游船的数量增多,以实惠、地道著称的渔家饭馆也红火起来。
一见有陌生的面孔走过,刘长兰立即上前招呼:“去店里吃海鲜吧,上船出海玩也行……”经营饭馆十几年了,广告语几乎没什么变化。“这几年生意好,赶上假日和周末,不用招呼,客人推门就进,收入也是平时的三四倍。”
杨自慧,“海梦渔家”的老板娘,她和她的店在“驴友”圈中小有名气。经营饭店9年了,由于价格公道、待人诚恳,回头客和慕名者络绎不绝。“在自家的客厅,海鲜是自个儿船打的,厨师是我侄子,服务员是我妹子”,顺利运转的“家族企业”让杨自慧很自豪,最多的时候十几个亲友一天操持三十几桌饭菜都秩序井然。目前蔡家堡的住宿方面条件暂不完备,但对有意在村里过夜的游客,杨自慧也热情张罗。“都是自家的屋子、被褥,只要游客不嫌弃。”淳朴的性情给她带来了不少生意,别看现在已经休渔,每到周末来村里的游客还是很多,坐在家中的杨自慧竟然接到了20多家旅行社的电话,常要忙着接待北京、河北和市区赶来的游客。
与饭店和游船的热闹相比,渔船此时正在“疗养”,网破了需要补、杆松动了要加固。在村委会门前的空地上,65岁的赵加伶老人正在编织一张新的渔网。打了四十多年鱼,赵加伶对渔船、码头以及这片海域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他眼见着蔡家堡从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变成了现在远近闻名的“渔业风情村”。
“其实蔡家堡的旅游业发展有天然的阻力。”赵加伶告诉记者,由于靠近码头的海底地势较高,停在蔡家堡的船只能在涨潮时才能驶出码头,而这里潮汐的规律是涨潮5个小时,退潮6个小时。(例如,某天8:00涨潮,船必须在之后的5个小时内驶出并驶回。到了13:00,开始退潮,淤泥裸露出来,无法行船。到19:00再开始涨潮,船才得以行驶,但此时天色已晚,不能出海。)另外,今天若是8:00涨潮,第二天就是约9:00涨潮,并依此类推。由于很多游客不清楚这些情况,很可能进了村却出不了海。
手中编着渔网,老人喃喃地说:“听说中心渔港码头建起来后,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到时候村里的船都停在那里,游客随时都能出海。”
对于今后的发展,汉沽旅游局资源开发科科长李焕金接受采访时刚刚从蔡家堡村回来,他告诉记者蔡家堡村“不能提供住宿”的情况将得到改变,初步选定在四户村民的住房内开办“渔家乐”旅馆。村民将对闲置的房子重新装修,按照相关标准建起有渔村特色的小旅店。内设冷暖空调、沐浴室,厨房要冷食、热食分离、每床要有2套被褥供换洗,星级标准将严格执行。李焕金表示,中心渔港码头建成后,蔡家堡将增加旅游船只,并增设游艇项目,丰富汉沽区旅游产业。
失去特色生存就将困难
谈起海上游项目,北塘红星海上娱乐公司总经理王志起已经开始思考它将来的发展模式。“2002年是北塘出海打鱼项目最火的一年,”王志起回忆说,“之后不少个体船只纷纷效仿,然而对于游客来说去谁家都一样,玩了几次过后也就没了兴趣,而旅游行业里,景点失去了特色就很难生存。”如今行业内竞争激烈,渔民小富即安的心态会成为海上游项目发展的羁绊,重组资源、规范管理、开发新型服务模式才能带来长远的经济效益。
为了海上游能发展壮大,塘沽区旅游局市场科科长王元强调,不能再重蹈海滨浴场的覆辙。由于在当时多个经营商进驻海滨浴场,没有设定规范的管理条款,只看重一时的经济利益,游客满意度日渐下降,使得经营逐渐陷入困境。
从上世纪90年代发现游客青睐“海上游”开始,塘沽区旅游局就规定“以市场需求量决定是否批准新建旅游公司”、“对船上的工作人员进行统一培训”、“定期进行年检”、“不许个人从事海上游经营”等一系列措施。每年至少4~5次的国际、国内旅游推介会上,“北塘海上游”都被作为塘沽的特色项目推广出去。
赵庆华:旅游仍是最好的选择
赵庆华的两艘船都加入了兴海公司,当年一看到公告他就报了名。赵庆华合计着加入了公司,游客来源就有了保障,他按照旅游局的统一要求,船长船员都参加了救援培训,船上还配备了救生设备和灭火器。他以为,如此完备的硬件设施,会带来滚滚客源。然而2年过去了,他还是靠来自保定、唐山的老客户赚点利润,公司没能带领赵庆华打开销路。
其实眼看着公司吸引来的游客被“截留”,赵庆华也很憋屈,但都是街里街坊实在不好计较,他只得与经营饭店的亲友搭档,也靠就餐带动海上游,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出3趟船。现在,赵庆华手中有一大一小两条船,大的190马力,小的150马力。休渔之后,他把两条船都派出去“打工”,一条奔赴大港,一条驻扎在中心渔港建设工地。
赵庆华告诉记者,能打鱼的时候,游客出海都会选择“打一网”,也就是由船主下网,捕捞新鲜的海货给游客。这一网的收成或多或少,不需要再称重付钱,只按照之前谈好的价钱支付即可。如果是包船,“打一网”与“坐船”的价格一般相差百元。村里大部分出海的船是80马力,“打一网”的价格在400元上下,赵庆华的船为150马力,价格会翻番。
“九十月份是打螃蟹的好季节,”赵庆华说:“约好时间,捕蟹的网会提前一天撒下,一网上来至少能保证有10公斤海蟹,再加上琵琶虾、八带鱼、青虾、毛蚶、海螺,回到村里马上下锅。这里的农家菜都用土法烹制,保留了纯正天然的味道。这一趟保证连吃带捎,满载而归。”
虽然“加盟”公司首战没能打响,但头脑灵活的赵庆华还要继续在“商海”中搏斗。和海、船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他还想靠这片积累已久的资源,做大展宏图的沃土。“旅游”依旧是这个村落谋求发展的最好选择。赵庆华想开一家旅游公司,总结之前的经验,解决目前的难题,再开一家高档餐厅,与村里现有的饭店拉开档次,以满足更高标准的需要。
不远处火热开建的中心渔港,那里是梦想变成现实的起点。
繁荣背后的些许隐忧
有证船VS“杂牌军”
尽管有些许不利因素,蔡家堡的旅游业还是势不可挡地发展起来,然而繁荣的景象背后也有隐忧。
今年的“五一”小长假,王井宽觉得格外清静,旅游旺季里他竟然没接到一个游客的电话。作为蔡家堡正牌旅游公司的经理,其麾下的16条游船竟然在“五一”假期打起了“短工”,船主们自谋发展。
2007年,正是看到了海上游的“钱景”,汉沽区营城镇蔡家堡村委会组建了兴海渔业休闲服务公司(简称“兴海公司”),由船主自愿加入公司,公司负责招揽游客,分配给船只,从中收取约25%的费用。
通过汉沽区旅游局,兴海公司的海上游项目得到了推广,王井宽的手机号码就公布在旅游网站上,很快就有游客来电询问。到了约定的日子,王井宽安排好游船等游客,却怎么都不见人影,打电话一问,原来公司不能安排就餐,游客们在村里吃饭时,饭店老板也推销“海上游”,报价竟然比王井宽的少100元。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真把金子咬没了。”王井宽无奈地表示,水产局颁发的船舶检验证书,可以证明船只是否有载客的资格,然而游客并不了解“有证”与“无证”的差别。兴海公司的游船载客上限是12人,上船时每人都要穿上救生衣,船上有护栏、救生圈、灭火器、沙袋(用于灭火)、软梯(用于上下船),船长有电台、导航仪等装备,而无证船可能防护措施不完善、船只性能落后,一旦在海上遇到危险,后果不堪设想。对此,蔡家堡村党支部书记赵金喜表示,边防派出所和水产局会对无证载客船只进行处罚,但要完全杜绝无证载客难度还是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