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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报纸上披露一个贪官,评论家们总是针对贪官在忏悔和检讨中的言词进行讨伐,有批评其装憨卖傻的,有抨击其虚情假意的,有指责其逞言善辩的,总之贪官的话都是昏话、疯话、废话,是不可信的。难道那么多的贪官就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很在“理”的话吗?不是的。贪官固然说了很多夸张、反常、诡诈、怪异的话,但也有人的确说过很在“理”的话,这一点不能否认。不信,让我们来看两个例子。
其一,37岁就任职重庆市大渡口区副区长的顾绯利用职务之便,通过打招呼、帮忙揽业务大肆收受多个规划设计公司和开发商“好处费”200多万元。与许多落马贪官一样,顾绯在受审时,承认过年过节时确实收了很多红包,但他认为那只是礼尚往来,不是受贿。应该说,贪官说的“礼尚往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你给他送钱,他给你批发“官帽”;你给他送礼,他给你批土地……你来我往,来而有往,可不就是标准的“礼尚往来”嘛!只是后半句“不是受贿”,此言差矣!贪官正是在“礼尚往来”中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才成就了一个贪官。
其二,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出了个贪官市长叫徐国元,他说:“我过去太麻木了,觉得收受财物无所谓。因为我觉得他们有经济基础,出手比较大方,而且这些都是朋友间的馈赠。”徐国元认为自己出事出在“太仗义”上了。同样,他的话也没有什么错。朋友的馈赠,换来了徐国元大慷国家之慨,为他们的投资或经营行为大开绿灯:收受某矿业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王某所送的100万元后,徐国元亲自出马,要求林西县领导支持王某收购、重组林西县铅冶炼厂,并给予降低环保标准、提高增值税返还比例的优惠政策;收受了辽宁大连开发商孙某送的别墅,徐国元便利用职务便利,在饭桌上召开“市长办公会”,擅自决定将原文化娱乐用地、体育设施用地和压缩原规划城市绿地扩增的土地交由孙某的公司开发住宅小区;收下涉嫌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赤峰市百草中草药资源开发有限责任公司送的1万美元后,徐国元亲自给赤峰市国税局局长打招呼,后赤峰市国税稽查局向赤峰市公安局发出撤案通知书,公安局据此撤销了案件。他的确够“仗义”的。
对于贪官的“仗义”我是早有所闻的。听说,贪官很少有白拿人钱的,他们很够哥儿们义气,那就是不拿钱不办事,拿小钱办小事,拿大钱办大事。万一收了钱,事没办成,那一定将钱或东西悉数完璧归赵。我觉得这些贪官分明是看过《水浒》的,不然怎么比梁山好汉还“仗义”呢?从这个角度说,贪官说的话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只是,贪官的“仗义”实在是太可怕了。贪官的“礼尚往来”、“仗义”多了,党纪国法就被践踏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就被损害了,那结果真像《桃花扇》里唱的:“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看来,贪官对中国传统文化十分熟悉,他们了解我们中国有“礼尚往来”、“仗义”这样的美德和风尚,并把这种风尚炉火纯青地运用到官场潜规则之中。但是,要知道,贪官的“礼尚往来”、“仗义”是加了引号的,不但汉语言学家不予承认,就是老百姓也不认这个账。中国的语言十分丰富,希望贪官还是另找个词儿,别亵渎了“礼尚往来”和“仗义”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