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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区白领生活形态调查研究报告》调研显示,上海八成白领自认为活得不如农民,58%白领羡慕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53%白领认为比不上农民的理由为“他们没有辐射和交通污染”,43%希望能和农民一样一日三餐都正常(《东方早报》9月4日)。
这样的调查结果,把一项本来很严肃的研究弄得跟网友恶搞差不多,也注定了被公众揶揄和排斥的命运。白领只看到了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诗意生活,而全然无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写实一面,白领们只知道农民“没有辐射和交通污染”,却不知道在他们看来许多稀松平常的事情,譬如稳定的收入,舒适的工作环境,良好的生活质量,却是绝大多数普通农民所无福消受的。
这种选择性的比较,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更像是在炫耀一种“幸福的烦恼”。最有力最直接的证据是,没听说有哪个白领哭着喊着真要去当农民(节假日到乡下种种地,吃吃农家菜的伪农民不算),倒是浩浩荡荡的农民队伍进城打工。
不过,宽容地看,八成白领自认为活得不如农民,并非全是矫情,白领所抱怨的现实生活际遇,也并不都是无病呻吟的小资情结在作怪。白领们其实是借与农民的对比,来浇心中的块垒。他们的错误之处只在于,不厚道地将境况还不如自己的农民来作对比,但他们所传递出的,却是一种很真实的社会感受。一日三餐不能保证的背后,是劳资博弈的不平等以及对劳动者权益保护的不足;有病不求医的背后,则是社会公共保障体系的不健全;白领们羡慕农民“没有辐射和交通污染”,则发自一种有切肤之痛的环境生存危机——不难看出,白领们所表达的并非只是一种身份抱怨,而是一种带有共性的社会性焦虑和无力感。(文/吴龙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