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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下半年,一部现实题材的电视剧《蜗居》火爆银屏。该剧似乎是在表现房奴们的生活和困惑,但是,各色人物的感情纠葛(包括妻子与丈夫的趋于平淡的感情,年轻情侣由热情而背叛的爱情以及年轻姑娘与有妇之夫的热情婚外情)却成为该剧一大亮点。而在2010年新年伊始,天津人艺特别推出一部依托两性关系展开的对于人生无奈、尴尬、困惑等的话剧《关系》,并将在2月4日在人艺小剧场上演。这部话剧对于两性关系更加充满了思辨和深刻剖析的色彩。
小剧场话剧《关系》由我国著名戏剧家曹禺先生的女儿万方执笔编剧,天津人艺院长钟海导演,剧中主要人物沙辰星由国家二级演员甘雨扮演,叶航由天津人艺国家一级演员张艳秋扮演,沙辰星的妻子吴晓华由国家一级演员、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温丽琴扮演,优秀青年演员李柔童扮演沙辰星的红颜相好杜度,优秀青年演员李智扮演追求叶航的刘天;舞台美术设计为国家一级舞台美术设计师王卫中。这部作品集中了天津人艺方方面面的重要力量,联合组成不凡阵容。此次小剧场话剧《关系》将从2月演到3月,首轮共出演30场,相信津城观众会在欣赏别致剧目的同时,度过一个愉快的新年。
剧名既然叫做《关系》,毫无疑问,这部剧作的内容表现的应该是男女之间的关系。自人类产生以来,男女关系可以说构成了人类最主要的社会关系,家庭关系、朋友关系、上下级关系、情感关系,甚至可以说,许多的经济关系都建立在这种关系之上,这种关系是所有一切关系的基础。孔子曾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话剧《关系》尽管表现的内容是男女之间的关系,携带着与生俱来的人的欲望,但,它却又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欲望,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饮食男女”;它深含生活的哲理,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男女关系。
它是男女之间彼此的勾连,是一个男人面对不同女人时的不同面孔,是几个女人面对一个男人时的不同心态和复杂心理。《关系》中的出场人物虽然不多,但却真实地折射出这几个剧中人物内心的幽微和隐秘,也折射出我们这个社会和时代的许多现象,并呈现出生活的种种困惑。而从某种意义上讲,话剧《关系》所表现和揭示的社会现象,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几乎就是当今社会某些事物的本质。这种社会现象在当今社会可谓比比皆是,人们见惯不怪,习以为常,甚至有时习非成是。这表现了社会变革时期的一些现象,本质上,也暴露出人类的某些劣根。但编导在剧中从来对此不作评判,只是让观众自己去理解和判断。从这一点上,去引发观众的思考。
《关系》曾经在2009年1月,由北京人艺首度创作并演出,整部剧定位成轻松的准喜剧风格,纯写实的基调,观众不时发出轻松的笑声。当时观众对该剧的反应是:该剧抓住了当下相对混乱时期人们的价值观以及不同人的状态。虽然可能角度和涉及面不同,但大家都从剧中找到了共鸣。而此次天津人艺采用了一些表现主义的元素作为辅助,将整部剧定位成深刻而严肃,带有思辨色彩的“没有笑声的话剧”,力图表现出当下社会各色人等面对人生的无奈和尴尬。
《关系》最吸引人之处,不在于其情节的曲折、跌宕、起伏和变化多端,编导没有在这些方面着力。它的结构和情节都是非常平实质朴的,宛如生活的原生态,但它却又和生活的原生态迥然有别。正如别林斯基评价莎士比亚的戏剧一般:“他仿佛就是从生活中直接撷取一段搬上舞台,根本看不见人为的痕迹。”与生活的原生态一般却具有高度的戏剧性和戏剧内在的张力,毫无做作的雕琢之痕,这是编导最高明的地方。
《关系》另外一个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其台词。作者万方自小生活在北京,北京人的所谓“贫”,饶嘴饶舌,在《关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最为充分,最为彻底。这种“贫”不是简单的耍嘴皮。台词中处处包含着人物的心理活动和心理动机,它将人物之间的彼此关系充分地、清晰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同时,也把一个男人在不同的女性面前刻意隐瞒或者刻意装出来的不同面孔,清晰地摆在观众的面前,而正是透过这个人物和其他人物的关系,揭示出这个人物所刻意表现或隐瞒的不同面孔,相应地把其他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也揭示得清清楚楚:情人关系、红颜关系、朋友关系、夫妻关系等等。他想把几个女人笼络住,并摆平她们之间对他的种种不利,而这些女人一个个也都不是好敷衍对付的,她们不断揭露他不同的面孔,要求他兑现对她们的种种承诺。这个男人极力维护住平衡,而几个女人却极力想打破平衡,男人左支右绌,穷于应付,真是“摁下葫芦浮起瓢”。从戏剧的角度来说,其实,这就是戏,而且是非常强烈的“戏”,非常真实的戏。简约的出场人物和复杂的人物关系、强烈的内心交锋,共同构成了强烈的戏剧性。
观众面对这些剧中人物,将会感受到别一种震撼,别一种生活的况味,别一种纠结,别一种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这正是《关系》带给观众的效果。
对这个戏以及这个戏所蕴涵的生活哲理,我们不能简单地用道德评判的标准来评判是非、对错。作者没有给出任何答案,但,却引发观众的深深思索。观众能够从这些社会现象和包含社会冲突的戏剧性情节和人物关系中,深深地感受到社会变革时期人们的心态、心理,对待两性关系的不同方法。美国著名戏剧理论家劳逊曾经说过:“由于戏剧是处理社会关系的,一次戏剧性冲突必须是一次社会性冲突。”正是从这个角度而言,可以明确地说:《关系》中的戏剧性冲突无一例外地都在社会冲突的范畴之内。
《关系》是编剧万方的第二部戏剧作品。几年前她创作的戏剧作品《有一种毒药》,由北京人艺演出时曾经轰动一时。作为她的第二部戏剧作品,在这部剧作中,万方充分表现出了她刻画人物、展现人物内心时的细腻、细致和微妙。这是万方这位女性作家有别于男作家的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