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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与动物结婚的传说颇为不少。只是,这类事件的实质往往因为美好的故事情节而被忽略。比如《白蛇传》里,书呆子许仙与白蛇结婚,小姨子是一条青蛇。这个故事里,白蛇是一个非常通人情的角色。它与许仙之间的爱情,古往今来不知打动了多少人!
除了许仙,与动物结婚的还有柳毅。
“仪凤中,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遂往告别。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这是唐代传奇《柳毅传》开篇的一段话。落魄的书生柳毅马上就要返乡了,于是到老朋友那里去话别。没想到,他遇到了一个在道畔牧羊的女子。“毅怪视之,乃殊色也。”一个“殊色也”就把女人的容貌写全了。古往今来,无论登徒子还是非登徒子,遇到美女总是要不客气地看一两眼的。这一点,《任氏传》里的郑六如此,《柳毅传》里的柳毅也是如此。柳毅同学暗暗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人家女生“蛾脸不舒,巾袖无光,凝听翔立,若有所伺”。这个时候,他的内心深处就开始翻江倒海了。
后来的故事情节就不要我多说了。总之,柳毅遇到的是洞庭龙王的三公主。这位三公主,嫁给了泾川龙王的二公子。谁知道所遇非人,老公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尤其让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位小龙王自己与奴婢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于是,三公主期望有人能够给娘家捎信,让娘家人来“出气”。后来,三公主的叔叔知道之后,一口吞了那条小龙。至于柳毅,则成了洞庭龙王的娇客。很多人沉迷于这个故事的神秘和华丽,大家都对公主、珠宝、洞庭湖感兴趣。不过,多数人都没有想到,这其实是一个人与非人族类的联姻故事。
除了与蛇、龙结婚,还有帅哥最后娶了扬子鳄。《聊斋志异》里有文字写道,“猪婆龙,产于江西,形似龙而短,能横飞,常出沿江岸扑食鹅鸭。”这里的猪婆龙,据考证说是扬子鳄。今天,扬子鳄已经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
书生陈明允,曾经在洞庭湖上见有人猎得一条猪婆龙,便请人放了它。数年后,陈北归途中复经洞庭,大风覆舟,幸扳一竹簏,漂泊到了一处地方,那景色“怡目快心,殆非人世”。后巧遇湘君妃子,以公主许之。——这里的湘君妃子,便是当年获救的猪婆龙,而公主则是她的女儿——当年紧紧咬在猪婆龙尾巴上的一条小鱼。当年的小鱼,后来却成了一位书生的妻子,这大概也算是报恩之一种吧。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陈明允、柳毅和许仙的故事,或许是要说明,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野兽,有时候要比人类有人味和美丽得多。这里,人面兽心和兽面人心,有着本质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