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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中央电视台报道,安徽蚌埠固镇县环保局副局长带领一个五人组成的环保大队到辖区内一家企业去检查,几天后固镇县政府发来了集体停职通知,没有去现场的局长也被停职。而官方未在调查中发现这6人有违纪行为。
没有违法违纪行为,没有吃、拿、卡、要,环保局工作人员的正常执法行为何以招致集体停职处理呢?环保局没有按照县委县政府的规定,擅自到企业去检查,造成了不良影响,这是被停职的局长在他的辞职书中写下的话。那么,固镇县环保局到底“擅自”违反了县委县政府什么规定从而造成了怎样的“不良影响”呢?一篇固镇县强势推进招商引资的文章透露出其中的玄机:去年固镇县坚持招商引资一号工程一把手工程不动摇,以招商引资年和招商引资百日竞赛活动为抓手,今年县里将切实做到时时以招商为先,处处以招商为上,事事以招商为重。事实上,安徽蚌埠固镇县相对于停职环保局六名环保工作人员的果断,对于县环保局究竟在常规检查中和企业发生了怎样的矛盾,无论是县委常委会还是监察局,都没有给出一个最确切的答案。不过为企业提供良好的招商环境则是他们共同提到的内容。
耐人寻味的是,被固镇县政府招来的这家企业,之前在浙江却因为污染严重而被清理。由此也就理解这只“凤凰”何以远走安徽被招商引资而来。
环保受轻视,环境破坏行为往往被轻纵,可以有多种理由,官商勾结、权钱交易是一种,比如导致洱海“情人湖”遭受“永久性破坏”的房地产开发案件就是这方面的一个重大典型。而如安徽蚌埠固镇县一般,“时时以招商为先,处处以招商为上,事事以招商为重”,从而不惜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谋求GDP畸形发展成为某些地方政府主政官员的“共识”,更是我们常常领受的严峻现实。当然,不能将某些地方政府主政官员的这种“共识”统统归为捞取个人政绩的动机,他们或许也有为“民生”的焦虑意识,然而,即便是后者,这又是怎样的一幅民生景象呢?如果经济发展了,衣食住行都上了档次,老百姓却深受环境污染和生态退化之害,发展还有什么意义?诚如环境保护部部长周生贤所言,“如果真是坐宝马车、喝污水,那就是对现代化的极大讽刺!我们决不要这样的发展。”
那么,如何遏制地方保护,摆脱环保困局呢?有人提出破除GDP崇拜,建立官员选拔任用环保成绩单“一票否决”责任追究制度。这固然是一种思路,只是当绿色GDP如何核算尚争吵不休的时候,目前来看,其操作性还难言乐观。于是,又有人提出强化中央的监管能力,尤其是环保系统要做到垂直管理。不错,“垂直管理”多数时候被认为是克制地方保护主义的安排,然而,这种制度安排只是把问题交给了更高层,摆脱地方钳制,避免“治污停职”闹剧倒是能够做到,但拿什么制约某些环保部门的权力寻租行为仍是个问题。因此,加强公众的环保参与的思路又被提了出来,因为公众是环境问题的最大利益相关者,也是利益集团不能收买的。
其实,无论哪种思路,单独来看都有力度,又带有某种局限性,也许,将其组合运用更能展现威力。(宋学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