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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约堡时,根本弄不清住处的具体方位,也真的是找不到东南西北。而且当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身在南半球,经常还是以国内的习惯方式,通过太阳东升西落的轨迹来判断方向。偶尔遇到有人问,你们住在约堡什么地方?大致在城市的哪个方向?总是随口便答道,具体什么地方搞不清楚,方向嘛,现在是中午,我想大概是在约堡的北边吧。对于和我一样初来南非的人,我的这样回答通常会让人信服,因为没有几个人在这里能具有很清醒的方位概念。可是,有一天一个当地华人纠正了我的错误,他告诉我,你住的地方在约堡南面,同时约堡太阳是东升西落,但却是逆时针旋转,中午的时候,太阳是在北边的。顿时,醍醐灌顶。后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太阳还真是逆时针旋转。每天清晨,朝阳都从我床头右侧的小窗口探头探脑地溜进来,慢慢地,屋内的光影逆时针缓缓移动。中午时分,太阳直射进小客厅,屋内立时被温润的阳光充溢着。傍晚,太阳缓缓地向庭院左侧茂密的林木后边躲藏,渐渐地,夕阳的几抹余晖就将斑驳的树影投射过来,将院子柔柔地覆盖在一片灰暗中。夜晚,月亮也是这样重蹈着太阳的路线,从一边静静地滑向另一边。
老实讲,太阳和月亮这样逆时针而行,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通常也没有谁会特别注意到南半球与北半球之间自然景观的差异。我们远涉重洋,从万里之遥的中国来到南非,并不是来进行科学考察,而是来采访世界杯足球赛,所以只要我们的正常采访报道工作不受影响,谁会在意太阳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旋转呢?每天,这些老记们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早上出去时常是精神振奋,斗志昂扬,意气风发,待到晚上归来,则个个蔫头耷脑,疲惫不堪。已经在外写完稿并传回国内本部的记者,回来后草草吃点饭,简单洗漱一下,就早早上床睡觉了。而那些稿子还没写完,更没有回传的记者,则有时连饭都顾不得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上线干活。特别是第二阶段淘汰赛,比赛结束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南非的夜里22时30分,而国内的时间则是凌晨4时30分。一些坚持晚报中午出版的媒体,此时正是等着前方上稿,于是这些记者便成了最紧张、最忙碌的人。先要将白天出去收集到的新闻素材整理出个报道思路,随后就是先写重点稿。接着,还要将刚刚结束的比赛分门别类按消息、侧记、专访、述评等体裁一一写就。经常是写完稿传回去,已是约堡的凌晨时分,有时甚至已晨曦初现。当然,这还是指一切均顺利的情况,如遇到特殊情况,则又是一番景象。
几天前,西班牙队与巴拉圭队的四分之一比赛在约堡的埃利斯公园球场举行。比赛结束已是此地时间晚上十点多了,一个记者又等着参加了赛后新闻发布会,出来时都快晚上十一点半了。这时,他才发现来时忘了问回去在哪里候车。随同一起来的另两个同伴此时也不知去向,估计是赶着发稿去了。想打电话问,手机正好欠费打不出,这下可让这老记满头冒汗。围着球场转了两圈,也没看见自己要找的车,而事先约定的向家里发稿的时间已很迫近。匆忙中,他向停车场的几位黑人司机求助,看能否顺路搭一下车,多交些车钱也可以。可是由于语言交流不畅,又是深夜时分,那几个黑人司机也不愿意搭载陌生人。就在他走投无路、欲哭无泪之际,意外看到中国某省电视台的几个记者乘车从此经过,他大叫一声拦下车,像看到久别的亲人一样扑了过去。到底还是同胞血浓于水,他最终在亲人的帮助下回到住地。
在南非,可不像在欧美,陌生人想搭顺风车是行不通的,这跟钱没关系,只跟自身安危相关。在这样一个社会治安状况非常混乱的国度里,人与人之间的戒备心理很强烈。其实,这里的人们也不是不想帮人,但却更担心帮人不当反害了自己。 (本报约翰内斯堡今晨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