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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读过这么个故事,有个人,想师从苏格拉底,问苏格拉底哲学有什么用?苏格拉底让人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走人。对熬夜看比赛直播、不远万里奔赴南非的球迷及伪球迷来说,世界杯又有什么用?我们喜欢的球队赢了或输了,下个月的奖金会多几文或少几文吗?足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玩意儿?足球的魔力到底在哪里?
之一
足球的魅力,在于它是“足”球。脚对物体的控制能力比手弱得多,在高强度、高速度对抗中控球难,要进个球更难。篮球用手,所以篮框很小,但是那么小的篮框,科比在三分线外还是一投一个准;足球球门那么大,进球还是很少,荷兰3比2胜乌拉圭,16进8时德国队4比1胜英格兰,一场比赛如果能进四五个球,球迷就觉得很过瘾了,如果能踢到点球决胜负,那就赚大了。不能认为喜欢多进球就不是正宗球迷,因为进球难,进球过程和进球方式各不相同,其变化多端、不可预测,远胜于篮球,于是进球越多就越好看,越刺激;足球被称为“第一运动”,是否与其太不可预测有关?
任何一种竞技体育都是制约和反制约的博弈,足球的博弈不仅仅是个人技术,还有战术、布阵,直至足球理念和足球文化甚至民族性格等多个层面的博弈,加上无奇不有的八卦话题,足球给人们提供了几乎是可以无限争论的话题,这类话题往往没有一个公认的结论;因为这里没有权威,没有精英,无论你追捧章鱼哥、马拉多纳还是巴拉圭乳神,没有人会说你低俗,没有人在发表了意见后署名“我是局长”。
之二
足球、篮球等,大部分体育项目,都是农业社会、手工业社会留给后工业时代、信息时代的遗产。足球、篮球的运动方式的起源比手工业时代还要古老,更接近渔猎社会——手工业还要多少凭借一点简单的机械和工具,而是足球只凭借人自己——自己的肢体、意志和智力等,以及由这些能力综合起来的叫做才华的那种东西。才华突出者,是球星,才华特别突出而稀有者,是球王,如马拉多纳,是神话般的人物。在现代物质文明高度发达的环境里,大约只有足球场才能产生古代色彩的神话人物。在钢铁水泥丛林中,在汽车的喧嚣与烟雾笼罩下,大概只有足球场是人的肢体与精神最舒展,最易创造奇迹的地方?
之三
核能、汽车、互联网等现代神话,无不是为人类追求效率的产物。在带给我们种种舒适、便捷的同时,这些现代神话还露出了令我们恐惧、头痛的另一面,甚至走向了反面,比如汽车与城市交通效率之关系。人们被效率逼得气急败坏,找不着北,忘记了自己是谁,是人,还是高科技的手下败将、高智能的印钞机?
效率没有尽头,钱是挣不完的。效率只向人们索取智力与体力,灵魂和看足球一样无用。四年一度的世界杯,让我们稍稍停下脚步,暂时放下一些“有用”的事情,关心一下“无用”的足球,说一些无用的话,给内心放个假,随着那个“普天同庆”在草地上打个滚,撒个野,与人类的童年状态来个重逢。戎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