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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的时候,对军号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每天随着号声起床、集合、训练、熄灯……嘹亮的军号和军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各分队步调一致听从它的指挥,就连职务最高的首长也不例外,军号就是我们的司令员!
在诸多号谱里,有一种却不常听到,那就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冲锋号。孩童时代起,我们就爱看打仗的影片,冲锋号往往能掀起影片的高潮,《南征北战》、《渡江侦察记》、《董存瑞》等百看不厌,冲锋号一吹,所向披靡,全场鼓掌叫好。在和平年代,冲锋号在训练的演习场才能听见,是部队使用率最低的一种号了。
冲锋号是摆在号兵面前的一个难关。它音调高昂,节奏急促明快,要吹好它,靠肺活量和技巧的完美结合,不能吹冲锋号,就不能算合格的号兵。我们练了多少天了,气也吹断了,嘴也起泡了,唾沫还带血丝,仍不见起色。这难吹的冲锋号,不练了,性急的小伙子把军号扔出老远。正有点灰心,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号训队,嗬,是郑起副团长。他笑着问,怎么了,要打退堂鼓?我来试试。当过号兵的郑副团长接过军号,宝刀不老,一气儿吹了三遍冲锋号。
在班长的提议下,这位身经百战的首长给我们讲了一段“军号退敌”的故事:抗美援朝的釜谷里之战,他们团和敌军交上火,武器装备敌强我弱,敌军又占据有利地形,局势对我军不利。七连攻下一个高地,原地打阻击,打退了敌军在飞机、坦克掩护下的多次冲锋,牢牢把敌军堵在阵地前。这场战斗打得异常惨烈,连干部全部牺牲,全连打得只剩7个人,弹尽粮绝,敌军不顾成堆的尸体,仍不断往前涌。紧要关头,主动担当指挥的司号员郑起,高呼“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就在二百多敌军快冲上阵地时,他急中生智,吹响了冲锋号,哒哒哒嘀嘀嘀……号声回荡在山谷,一下把敌军吹蒙了,以为中了埋伏,溃不成军,向后退逃。前辈们与敌军斗智斗勇,用军号演绎的“兵不厌诈”之计,为我军赢得胜机,增援部队赶来,阵地寸土未丢。
我们苦练加巧练,终于攻克拦路虎,十多把军号齐吹冲锋号,刺破云霄。根据战场可能出现的情况,我们变换姿势站着吹、跪着吹、卧着吹,运用自如。如今部队的装备精良了,机械化、信息化、数字化是发展趋势,军号似乎落了伍,但它永远是军人的精神支柱,是克敌制胜的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