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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市科协副主席王运洪做客人民网天津视窗谈防汛抗洪。(摄影:孙晓川) 人民网天津视窗:王主席,您在广西期间还亲历了多年来少见的病险水库遇险,2001年,小峰水库出现险情面临垮坝的危险,而水库下面就有十几万人的防城港市,能谈谈您当时现场指挥的情况吗? 王运洪:2001年7月邕江、郁江洪水刚刚退去南宁取得抗洪救灾胜利以后,没过一个月,大Ⅰ型水库“小峰水库”就出险了。我国大型水库出险垮坝仅是1975年8月华北地区的板桥、石漫滩水库,当时垮坝后死伤人员达几万人。从那以后就没有大型水库出现过垮坝问题。唯独2001年8月广西防城港市的“小峰水库”出险。小峰水库库容1.085亿,由于该库是文革时期按照中型水库设计建造的,而实际库容是大型水库,因此遗留质量问题很多。出险当时该库溢洪道严重破损无法正常泄洪,水库大坝背坡散浸面积达60% 以上,库内5600万方水泄不下去,后续暴雨产流增大,又赶上气象预报台风特大暴雨将正面袭击,险象环生。
时险情报上来之后,我记得是8月份的时候,是傍晚。自治区主席批示,让我带领专家组连夜赶往出险现场。我的越野车是常备抢险救灾指挥的,应急灯、强光手电筒等全备,只能在车上简单查看基础数据资料。我赶到现场已是深夜,下着瓢泼大雨。大家都知道,雨分小雨、中雨、大雨、暴雨、特大暴雨等等,而这种雨就没法形容,远大于特大暴雨,称瓢泼大雨应是形容词,实际上用大功率探照灯照着,人跟人讲话对面咫尺看不到人,说话都要用手捂着鼻子,要不然雨水就往鼻腔里倒灌,惊鸟一飞就“啪”地被雨打到地上。当时我在大坝上,手机都不通,就一部有线电话,定时向国家防总汇报,防总领导指示:“党和人民对你们考验的时候到了,绝对不允许小峰水库垮坝”。因为小峰水库下面是防城港市,有十几万人,垮坝水要推出去的话,这个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当时我们就把所有有关的技术人员都叫来了,没有原设计图纸,因水库是文革时期建的,什么技术指标都不清楚,因此我们都非常着急,这时候有汇报说,四号台风将再袭击此地,怎样抵御?当时我们就此紧急状况,当场就拟定了第二套方案,报中央同意,即万不得已就炸开副坝,部队工兵准备,调集炸药,还要准备副坝削坡,炸开副坝后要淹没几个村子人员一千多人,但这样一来可保住十几万人,因此要紧急疏散村民,才能爆破。
水库大坝渗混水说明坝体内有空洞,首先要把空洞找出来,这个洞有多大谁都不清楚。我们凌晨上去用钻机打钻,连夜打每一米一钻,摸清空洞大小、位置,然后报国家防办决定是否把洞打开。当时让谁都不敢决策,一是,因不知空洞里的水是否与水库孔系相连,如果相连,一旦打开会立刻水吸引发垮坝;二是,来不及调潜水员摸大坝内侧漏洞,诸多种种原因不可预料性太大,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我们壮着胆决定把洞打开时天刚蒙蒙亮,仍下着暴雨,我们就光着膀子,因为雨大根本撑不住雨伞,全都浇透了,当时我就站在那个坝上,如果垮坝死就死在坝上。把洞打开一刹那,空洞里的水夺框而出,我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水流速稍小立刻命令工兵将准备好的巨石、硕石、滤料最后是砂石填充。坝体保住了。回想起来感触很深。我们学的是水利的,到了党和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就得我们往前冲。当时又连续几个昼夜未睡,雷雨、大风、暴晒、蚊叮虫咬全然不顾,喉咙肿得咽不下东西,发烧几天不退仍未下火线,直到险情得到控制、检查完其他水毁、救灾现场后,才在领导和同志们的再三督促下住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