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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上午,中医药研院附属医院(长征医院)门前展开了一场“追逐战”,医院保卫处联合公安部门对医院周边的医托行为进行清理,抓获4男4女共8名医托。医院保卫处的工作人员发现,这8名医托中不乏一些“老面孔”,有的在医院周围干了四五年,有的甚至被多次拘留和曝光。
和以往的情况差不多,这些医托在被批评教育并写下保证书后,又被放了。“这些人付出的代价太小,也许明天就还接着干。”医院的一位工作人员对记者说。
699元买堆不治病的药
“你是找长征医院看皮肤病的孙主任吗?”小杨和妻子正在问路的时候,一位“好心”的大姐过来搭讪,“孙主任已经退休了,不在长征医院工作了,他现在在河北区的一家医院‘补差’,我就是在那看好的。”那位大姐接着说,“你在长征医院看病,挂专家号要50块钱,还要排很长时间的队,不划算啊!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也是外地人,咱外地人不骗外地人!”
就这么一句“外地人不骗外地人”,让小杨夫妇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完全相信了这个刚刚认识的“病友”。随后,这位大姐招手拦下一辆三轮摩托车,花了9元钱车费,把他们拉到了位于河北区金纬路上的一家小医院。
到了医院,小杨夫妇有些失望,因为这是个很小的诊所,真正看病的患者非常少。找到“孙主任”后,“孙主任”号了号脉,看了看小杨妻子手上的疹子,随即开了一些中药,“回去喝吧,喝完就好了。”到了交费窗口,小杨发现,这十几服中草药一共699元,但为了让妻子赶快好起来,他还是马上交了钱。
回家的路上,小两口总觉得是不是被骗了。回家后,他们马上按照那位大姐留的手机号码给“孙主任”打电话询问煎药的方法,第一次手机关机了,第二次接通了,这才让他们觉得吃了“定心丸”。谁知,十几服药喝下去了,小杨妻子的病却一点没见好,手上的疹子反而更严重了。小两口很后悔,决定这次一定要去长征医院看病。
没想到,昨天到医院门口时,小杨一下子认出了那位给他们介绍“孙主任”的大姐,而这位好心的“病友”却在被抓获的医托行列内。
都是河北人说话有“技巧”
昨天,8名医托被抓获后,记者与部分医托进行了对话,发现他们的回答竟然出奇地相似,让人不禁发问是否医托都进行过统一的“培训”?
昨天被抓获的医托来自河北省安国伍仁桥镇的不同村子,他们声称是和同村的人一起来“打工”,有的说自己刚刚干了不到一年,有的说以前干过、休息了两年刚刚回来干了不到十天,有的则说刚刚干了两三天。就是这么“巧”,刚刚干了几天就被逮着了。
医托中,罗姓男子和王姓男子都说,成功“托”走一个人,可以提成20元,他们的基本工资是800元,老板管吃管住。另一名宋姓男子称,他没有基本工资,住的地方是老板提供的,6个人住在一起,老板给租的房子,“托”走一个人,如果对方开药了,视开药的金额拿提成,三四十、五六十的情况都有。在询问了所有的医托后发现,他们中称自己的工资最多的时候2700元、2800元,少的时候一千出头,还有大部分人说自己没有挣到过月薪两千元以上。
宋姓男子告诉记者,刚从事医托这一行时,就知道这一行的“行规”:本地人不“托”,儿童不“托”,老年人不“托”,病情重的不“托”。他们在寻找“目标”的时候,也有很大的“学问”,儿童、老年人不好治,本地人不好骗,病情重的更怕治出问题。因此,那些二三十岁的外地人便成了他们最常见的“目标”。
罗姓男子说,他们一般都会在医院附近的公交车站、路口等地方活动,由于近来常有打击医托的行动,他们也不敢离医院太近,更不敢走进医院门诊。在这群医托中,王姓男子可谓是“老面孔”了,他说自己回家休息了两年,这次回来刚刚干了不到十天,他曾经多次被抓获,可还是屡屡再犯,曾经被拘留过,也写过保证书,但利益的驱使还是让他选择了医托这条路。
新闻纵深
整治医托
陷入尴尬境地
“没有很大的处罚力度,是医托屡禁不止的主要原因。”中医药研院附属医院(长征医院)保卫处处长张健民说,对于医托,医院没有执法权,即使发现医托,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此外,从药品监督方面来说,“医托”也很难被处理。这些人开的药大部分是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的便宜中草药,并不能被认定为假药。
公安部和卫生部1998年12月下发的《关于清理整顿非法医疗机构严厉打击“医托”违法行为活动的通知》,明确定性“医托”为违法活动,行骗的违法人员将受到处罚。但根据规定,对查获的“医托”的处罚,仅由公安机关处以15日以下治安拘留和罚款,并没有更严重的处罚。
对于“医托”的整治,由于法律上的“先天不足”陷入一种极其尴尬的境地。据本市公安部门介绍,医托的行动往往很隐蔽,取证存在一定难度。医托必须对受害人造成一定的财物损失,且有受害人指证,警方才能处理。但一般情况下,一些受害人遭遇医托时并不知道受骗,发现上当后往往又找不到医托对证。即便是符合了上面的条件,警方介入处理,目前对于抓获的医托也只是以扰乱医院秩序为由,始终停留在治安处罚的范围内,“医托抓进来后,大多数情况下,只是被留置一段时间,进行批评教育后就放了。而他们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就更加肆无忌惮。”
据介绍,近期,市卫生部门将与市公安部门进一步密切合作,加大排查和惩治医托力度,持续开展清理活动,维护正常医疗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