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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抗婚柳霞上吊
猜命运吉凶难卜
杨柳青街市上,乔老大手里提着半斤猪肉,拿着一壶酒,刚从杂货店出来就遇上郑铁嘴。郑铁嘴说:“乔船主,我正要去找你呢。人家三爷是大人海量,上一回事没计较,还想续说那件事。三爷许了大诺,给你聘金白银三百两,还给你一个四合院砖房、两只大漕船。这么大的价咱杨柳青可从来没有过,你可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呀。乔船主,别等三爷又看上别家的闺女,你再后悔就晚了。”乔老大直嘬牙花说:“这丫头她就是不同意,拧得很。”郑铁嘴生气地说:“你呀,真是死脑筋,走直道不拐弯。女孩子嘛,有几个在这事上是顺顺溜溜的,只要一入洞房,什么事都没有了。”乔老大举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一憋子酒,大着胆子说:“好,就这么定了!”
乔老大做贼心虚地试探女儿。柳霞听明白后,怒声道:“准是郑铁嘴那个臭娘儿们教给你的。今儿我也给你挑明了,我生是安文忠的人,死是安文忠的鬼,谁也不嫁!你要是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乔老大越发生气,说:“说这话,你还有良心吗?啊,我养你是为了将来你养我啊,你满嘴死啊死的,你是要气死我!这样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从今儿起,等安文忠一个月。到下月的今天,安文忠要是能挣一百两银子回来,我就豁出去了,让你跟他去。要是下月的今天他没回来,可就由不得你了!”
柳霞从此度日如年,常去街市卦摊上算卦,在墙上用石灰计算日期,去药王庙求菩萨保佑,也时常去安文忠家打听消息。一天,柳霞数着墙上划的灰道道,数到30时,她无声地哭了。天黑时,乔老大喊她吃饭,她默不作声。
乔老大央求说:“闺女啊,人得认命,不能跟命争。我不是没给你时间,宽限一个月的日子已到,安文忠还是没踪影,你还折磨自己干吗?假如他没死,在西北落户安家娶了媳妇,你也在这儿傻折腾自己吗?来,快吃饭吧。”
柳霞突然说:“今天还没算完,得等到半夜交子时。”乔老大:“我给你算到明天早晨!”
乔老大清晨起来去喊女儿,却没有回声。他一惊,使劲撞门,撞了几次才撞开,进屋一看发现女儿上吊了。他惊叫一声,急忙搬凳子把柳霞从绳套里放下。乔老大哭得惊天动地,周围邻居都被惊动了,纷纷赶来。
柳霞渐渐地苏醒过来了,乔老大声泪俱下地说:“傻闺女呀,你怎么这么傻呀。你这不是害我吗,你先把我勒死你再死……”
在荒郊野外,安文忠和高旺顶风冒雪前行,安文忠戏谑地大声喊:“高旺,你知道不吃苦中苦难得甜上甜这句话吗?甜都得用苦换。老天爷现在拼命地给咱苦吃,咱吃得越多他就欠咱的甜越多。老天爷给咱存着甜呢,以后会还给咱的!”高旺顶着风大声答:“哥,我已经觉不出苦来了,我觉得现在就够甜。”安文忠说:“你小子算长大了,比我还强呢!”
土地庙里,安文忠和高旺两人互相拍打身上的雪,又清理货郎担子上的雪。
高旺问:“你说柳霞会不会变心?咱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人家就是变了心,也有理是不是。”安文忠笑道:“柳霞肯定不会,她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她的心铁着呢。”高旺说:“说真的,我就害怕柳霞变心。柳霞要是变了心,巧云说不定就是你的人了,就没有我的份儿了。”安文忠恍然大悟:“原来你不是为我担心,而是在为你自己担心呀。”高旺狡辩:“只要你和柳霞成亲,我就能得到巧云。”
安文忠笑道:“离家两年了,谁知道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到家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