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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在画室里画斗牛士和从胸口淌血的牛。只听到画板上传来干脆而肯定的笔触的声音。画面是在这样的声音中诞生的。不管是生是死,牛角始终翘在天上,那是雄性的象征么?
他还画妖娆性感的女人。
他画房子、海、广场和人们,变形而天真,稚拙得像6岁的孩童。但是元气充盈。
他光着头,赤膊着上身,不停地抽烟,不停地拿画笔涂抹经过他的眼睛、心灵还有天才的想象力与感知力所加工的世界,一点一点地变得陌生、惊艳、匪夷所思。但你还是认识这是你认识的世界。他解构了,重造了,就像你的老婆,经过了美容院的手脚,然而还是你的老婆。
他笑,像孩子,他严肃,像哲学家。不笑不严肃,是一个和蔼的西班牙守门的老头。
我是在一部法国人拍的纪录片里观看了他作画的整个过程。
导演让他的画室变得像悬疑片一样阴暗。光线经过了布置,用的是减法,仅仅打在毕加索的脸上、手上和画板上。给人的错觉,是毕加索给黑暗的世界画出了光明,和绚丽的希望。
鸽子飞翔,来到人间。这是导演理解的毕加索,或者导演给艺术的某种隐喻么?
但是我没有看到导演,我只看到了毕加索。
嗨,毕加索,你还在那里,在你的画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