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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馆里造型各异的文物展品让我们对先人的智慧和手艺惊叹不已。而这些文物精品原本可能只是些碎片,正是有了修复专家的巧手,才将它们一点一点还原,真实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近年来,天津发现的文物非常多,考古发掘后残损文物的修复成为一个百姓非常关注的话题,文物是怎样修复的?带着疑问和好奇,记者和考古队的修复专家张俊生一行探秘了位于蓟县的天津文物修复的大本营。
-人物名片
在文物修复大本营记者见到了吕师傅,他和儿子都是天津文物修复的高手。吕增福父子来津六年来,为天津修复考古文物上千件。父亲吕增福今年55岁,从事考古修复工作已经30多年了。他曾经参加过兵马俑的修复、法门寺地宫残件的修复等重大考古修复工程。多年来的文物修复工作让他的经验和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他的儿子吕朋伟今年才22岁,但已跟随父亲干了多年的文物修复工作,精熟于陶器和瓷器、石器等文物的修复。
吕师傅不是个善谈的人,但当记者问起有关文物修复的事,吕师傅讲起来是滔滔不绝。“文物修复在更多人的眼里是个枯燥的工作,把几块残片复原成一个盘子或者罐子,动辄需要一天甚至几天、几个月的时间,需要一个耐得住寂寞、坐得住的人来干。”吕师傅说,“一旦把器物的修复完成,也是很有成就感的,从心里外往地透着开心。”据介绍,文物的修复要经历选片、兑片粘接、制模、铸模、打磨工序才能最终完成。
修复过程环环相扣
挑选残片
靠经验从几百件残片中海选
每逢一个考古现场挖掘结束,器物的残片会成批地运抵文物修复大本营。送来的残片通常都是成箱成筐的,最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最大的则有脸盆大小。
每天,吕师傅首先要面对的是文物修复的选片环节。选片就是要将成堆的文物残片进行分类,从几十、几百件的残片中,挑出同一件文物的残片。在工作室的一个书桌上是一堆青花瓷的残片,分别是酒杯、小盏、盘碗等器物的口沿、底足等不同部位。吕师傅端详端详这个、看看那个,不一会儿工夫就把这对青花瓷片分成了几堆。他说:“选片要从粗做到细。首先要通过选片人多年积累的文物知识和经验,按照时代的特征对残片进行粗分;然后通过看形状来为残片进行进一步分类;接下来要观察残片上绘制的纹饰,将纹饰的绘制风格和色调一致的残片归为一组;对归组的残片还要仔细查看其断口处的质地,质地粗细不同的残片自然不属于同一器物。”
兑片粘接
拼接黏合1/6以上才能修复
文物修复的第二个环节就是残片的兑拼和粘接。给这些残片分类有窍门,但兑片和粘接的环节则更多的是靠一点一点的拼接和尝试。
据了解,并不是所有成组的残片在经过兑片粘接后,都有修复的可能。能修复的文物只能是那些保留了几大关键部位残片的器物。吕师傅以身边的一个圆形陶罐为例,告诉记者能修复的文物一定要具备以下的残片:口沿的、腰腹部的连续残片、底足。一组残片拼接黏合后,至少得有整个器型的1/6左右,才能有修复的可能。
制模铸模
模具需精准浇铸下手轻快准
据天津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的文物修复专家张俊生介绍,根据文物残片上保留的信息制作精准的模具在文物复制的环节很重要。因为模具的精准直接关系到铸模能否更接近文物更本原的器型和面目。
采访时,正巧赶上吕师傅为一只灰陶盆做沙模。工作台上有一只直径30厘米左右的灰色陶盆残件,该残件正附着在一堆潮湿的沙堆上。吕师傅先把沙子堆成一个圆柱形的堆,把陶盆的残件紧贴着倒扣在沙堆上,轻轻推动残件在沙堆上做圆周转动,超出残件范围的潮沙就被刮掉了。几次推沙结束后,一个盆状的沙模就出现了。接下来,吕师傅用石膏在沙模上铸模。只见他将石膏很快调好,一手擎着胶皮碗,一手拿着抹子,从残片的边缘开始,一抹接一抹地在沙模上将石膏荡开。片刻工夫,大片的石膏已经盖在了沙模上。由于沙模用力大了容易散掉、石膏顷刻间就会凝固,而石膏修补的厚度也要和残片的厚度一致,因此吕师傅的诀窍是“浇铸时手要准、要轻、要快。”
石膏铸模完成后,文物残片的修复就完成了主体,接下来的打磨就是最后的细致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