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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河南安阳紧锣密鼓修建旅游景区,一边是23名专家齐聚苏州炮轰学术造假,近来,“曹操高陵”的真伪问题再度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
这边说出土石碑上有“现代汉字”,而且刻痕颇新,人为做旧痕迹明显;那边回应谁说古代人就不写错别字?不认识异体字是你没文化。
这边说石碑上刻“魏武王”,生前爵号与死后谥号混用太不靠谱;那边说三国战乱,权力动荡,史书上无明文记载也属正常。
这边说挖出曹操墓依靠的是十多年前出土的《鲁潜墓志》,证据确凿;那边反唇相讥,老子儿子墓葬规模相当,简直笑死人不偿命。
这边说……那边说……
等等,还是让我说两句吧。
两边专家都不少,级别也都不低。且不说隔空骂战是否构成人身攻击,单是赌咒发誓,声言“如无造假,自行了断”就够有辱斯文的了。专家这厢口沫横飞,却让我这等小老百姓看得稀里糊涂,如坠云里雾里。
文物考古的事儿我不懂,但我明白,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曹操墓的真伪问题就是曹操墓的归属问题。曹操只有一个,曹操墓也只有一个,双方中必有一方的结论是错误的。要是前十年埋在安阳,后十年挪到邯郸,那就不是死人下葬而是活人搬家了。
如今,安阳已经投入巨资打造“曹操墓经济增长点”,在曹操墓真伪尚存如此巨大争议之际,安阳的这一举动难免给人以“先下手为强”,造成既成事实的印象。同样,河北邯郸此时组织专家声讨安阳,也会让人觉得“抢”曹操的目的不纯。
安阳曹操墓已被评为2009年十大考古发现,评定和推翻评定都要慎重,要有充分的理由。要是最终证明安阳的确不是曹操安息之所,当地先期投入的资金不就打了水漂了吗?不管是安阳“赌”曹操,还是邯郸“抢”曹操,学术上的真假还是要以学术的方式来说明,一旦让背后的经济利益掺和进来,很多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别管是安阳还是邯郸,找再多专家站脚助威都没用,眼下比的是证据过硬而不是谁嗓门大。“挺曹派”应该积极回应质询,将曹操墓中的种种疑点一一破解。“反曹派”也该拿出确凿的证据,力证安阳方面存在人为策划和学术造假的问题。
事情最怕就是像现在这样僵持,并最终不了了之。要是双方都拿不出足以驳倒对方的证据,曹操墓中的种种疑云就得不到破解,试问又有多少人有兴趣去参观一座“疑似曹操墓”呢?
曹操葬于何处,一千多年来始终有争议,但之前的争议从未像今天这样透着浓浓的经济味儿。其实安阳和邯郸谁是谁非,只要把现有的证据倒腾清楚了,一切就都明白了。想做到这一点,关键就在于能不能避开种种干扰,摒弃利益和私心。否则,恐怕真要让曹操活过来才能平息这场争议了。
不过他老人家要真能起来说句话,我倒更想和他青梅煮酒,聊一聊他与貂蝉的八卦,问一问小乔妹妹和志玲姐姐谁更漂亮。你可以骂我庸俗,但不带铜臭味的庸俗还是要比掉在钱眼儿里可爱。
故老相传,曹操有七十二疑冢,其实我倒觉得有七十一座是修在人心中的——很多人都盼着曹操墓就在自己脚下,然后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相信如若泉下有知,此刻这位枭雄一定窃喜不已——你们刨出来的是不是我,你猜呢?
详见10、1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