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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日报》8月17日刊登了一篇报道,这是一篇长篇专访。曾经挂职担任湖南省临湘市副市长的姜宗福,向记者首次披露了他在基层官场亲身经历的一些“潜规则”。
这个喜欢发帖子炮轰、口无遮拦的人,因为在官场属于“另类”而惹来麻烦,“当地主要领导甚至到组织部门推动他离开临湘。今年5月初,姜宗福离开临湘,就任岳阳的湖南民族职业学院院长助理”(报道中语)。在谈到潜规则时,他说,潜规则涉及到方方面面。举几个例子:比如领导签字。如果字是横着签的,意思是“可以搁着不办”;如果是竖着签的,则要“一办到底”;如果在“同意”后面是一个实心句号,说明这件事必须“全心全意”办成;如果点的是一个空心句号,百分之百办不成,拿领导的话说是“签了字也是空的”。
上级如果有什么不太好明言的东西,就得依靠一些“传神”的细节(比如签字)来向下传达,而下级就必须得花大力气揣摩领导真正的意图。这类的东西,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一套路数,于是就名之曰:潜规则。如果不是姜宗福讲出来,普通百姓哪知道这里面的套路!
然而又必须明白一点,姜宗福所披露的潜规则,如果属实的话,也是当地一方水土的潜规则,并非放之四海而皆准。官场潜规则,其实是一地一规则。倘若有某个地方形成了相反的规矩,也是可能的。比如,横着签可以表示“可以搁着不办”,似也可以表示“平坦无阻”;竖着签可以表示“一办到底”,似也可以表示“到此为止”;“同意”后面是一个实心句号,可以表示这件事必须“全心全意”办成,似也可以表示“点到就行”;空心句号可以表示“签了字也是空的”,似也可以表示“要圆满完成”。总之,潜规则并没有一成不变的,多是“约定俗成”,对领导的不同意图的解读,源于游戏规则制定者的不同。
下级为什么要极尽揣摩之能事,来解读领导意图(或许领导根本没有那些“意图”)?还不是因为上级领导手中掌握着他们仕途升迁的命脉。如果一个地方,领导的任命不是由民意决定,而是由上级或干脆由某一个领导决定,那么一来“只对上负责,不对下负责”的思维势必大行其道;二来,各种各样的、千奇百怪的潜规则肯定会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