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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牵手》《新结婚时代》《大校的女儿》《中国式离婚》《相伴》之后,“中国家庭婚姻小说第一人”王海鸰又推出最新情感励志长篇小说《成长》。这既是从16岁当兵到现在的她第一次写军人,也是她第一次以男性为小说主角来创作,更是她自称“稍微有了点钱以后写的第一本书”。关于新作的种种突破,记者采访了著名作家、总政话剧团著名编剧王海鸰。
突破前作全面成长
记者:你以前不是说自己不了解男人所以只写女人,这次怎么敢写男人了?
王海鸰:因为我养了一个儿子,让我洞悉了一个男孩如何长成男人的全部过程。这是我第一次但也是信心十足地写一个男人,从18岁写到40岁。
记者:《大校的女儿》在前,《成长》不算你第一次写军人吧?
王海鸰:《大校的女儿》是个人体会式的,其实和部队生活关系不大,而且男兵才是军人的主体,女兵只是“非主流”。所有小说里,只有《成长》第一次从一位军人的角度来展开飞行员的故事,而且在写这部小说之前,我吃住都跟飞行员在一起,对他们的生活了如指掌。说实话,光靠采访是不可能塑造好人物的,因为那些微妙的人际关系需要你身在其中才能体会。
记者:有钱了写的书,和没钱时写的书有什么不同?
王海鸰:手里稍微有了点钱,心里就不会那么焦虑,写作就更纯粹更自由。过去不可能为了文学把孩子放下不顾,总是要写一些东西来挣钱养孩子。当然以前为钱写作也不会不负责任,但是难免要做妥协。
记者:有这么多“第一次”的突破,这本书也是你的成长?
王海鸰:是各方面的成长。以前我的小说都是女性视角,对于作家来说这样其实非常局限,而写《成长》则让我达到雌雄同体的境界,或者说,它让我既是女人也是男人,这种境界很难得。另一方面,以前的作品譬如《牵手》关注第三者、《新结婚时代》写凤凰男、《中国式离婚》聚焦夫妻信任,都只是生活的横截面。而《成长》完全不同,它是写一个飞行员的成长过程,涉及家庭教育观念、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婆媳纠纷、夫妻矛盾、家庭与事业的取舍等问题。
记者:但是感觉上,书的前面写得非常之珠圆玉润,后面就显得很仓促。
王海鸰:遗憾是有的,时间太紧,结尾写得太仓促,节奏上太快,事件太多,没有展开,文字感觉差了些。因为这本书签约后的3个月里我一直开不了头,耽误了太多时间,后面时间就不够了。你不知道,最后5章刚写好我给儿子看,被他给毙掉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是我重写的,要不然还糟。
婚姻不是必需品
记者:看你的博客都快成网友婚恋咨询站了。
王海鸰:我既不想让博客成为婚姻咨询站,也不想做别人的婚恋咨询师,其实倾诉的人是万般无奈,我的回答也是隔靴搔痒。因为人和人太不同了,很可能甲之蜜糖,就是乙之砒霜。
记者:你的婚姻生活很短暂,很好奇作为单身妈妈的你怎能写尽婚姻百态?
王海鸰:作家在创作上要有想象力、观察力,我也不是无中生有,曾经的短期婚姻是粒种子。我既身处其中过又从中跳出成为旁观者,所以可能比别人看得更清楚。另外,你不觉得幸福的人是很少宣泄的吗?
记者:那你不幸福吗?似乎你的生活重心就是儿子,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王海鸰:我不是没有自己的生活,我很认同也很享受自己的生活。儿子对我的生活回报丰厚,养一个孩子,你所得到的远大于你付出的。我从来不认同母爱是无私奉献的,母爱也是自私的,至于有的母亲会为救孩子而死去,其实那只是在她丧子和丧生之间的选择。婚姻不是必需品,我不适合婚姻,不适合去妥协去磨合,我喜欢自己的精神世界很纯粹,不喜欢被侵入。
记者:儿子以后成家有自己的生活,那你的生活会少了些什么呢?
王海鸰:相反,现在因为有了准儿媳,我收获良多。就像我以前从来不碰婆媳关系的题材,因为我没有生活,但是这次我写得就很自如透彻。现在越来越多知识分子的婆媳关系,没有大叫大嚷,但是无形中的暗战更微妙更剑拔弩张。我有了这方面的体会,以后会更多触及。
记者:那你下来就会写知识分子的婆媳关系吗?
王海鸰:不能说,只能说跟以前的完全不同,是一套全新的三部曲,我写得非常享受、非常舒服,一周一千字,简直是精雕细琢,甚至可以说有点自恋。
编剧身价没有15万
记者:根据你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也非常火,据说你的编剧身价已经跃入15万元/集俱乐部。
王海鸰:稿酬增加自然是好事,不过这个,真没有。
记者:导演常常抱怨没有好编剧,但是编剧往往觉得酬劳太少,没有话语权。你怎么看?
王海鸰:一分价钱一分货,编剧作品过硬,自然很多人高价抢;请到差编剧、买到差剧本,只能说你出的价不够买好货。
记者:你这样的大编剧应该挺有话语权的吧?
王海鸰:剧本的创作过程其实是一个在各种妥协中顽强表现作者对生活认识的过程,正所谓“戴着镣铐跳舞”。电视剧是精神食粮里的主食,相当于米饭馒头,需求量多,受众面广,影响力大。影响大,受到限制必然就多。比如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度”在哪里,然后还要向投资方的成本妥协,有时还得向演员妥协。比如你写的是公务员,而演员演过很多次公务员希望能换个职业,这位演员很优秀也有市场,权衡之下,你就要想办法满足他的愿望同时保证不影响剧本质量。善于妥协变通是编剧的基本功之一,不过妥协的底线是,不违背生活真实、不违背自己对生活的认识,失去了自我的妥协分文不值。
记者:你怎么保证自己的作品不被拍走样?
王海鸰:一部剧的质量取决于编、导、演水平的平均值,我认为最好的合作状态是,各司其职。一部剧那么多人物,我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不过我不希望别人改我的本子,因为术业有专攻,如果有问题需要改的话,通知我,我来改。拍戏的时候演员都有我电话,我随叫随改,从不加钱。
新报记者仇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