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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耍伎俩吞人沙金
丢信誉名利双损
安文忠在新疆的发展真是如日中天,五年以后,文丰泰总店大变样,门脸儿已经变成两层楼,雕梁画栋,是伊斯兰文化与杨柳青特色融合在一起的建筑风格。
一天,安文忠站在院子里,看着新建的两层楼久久沉思。安文发过来问:“大哥,看什么呢?”安文忠深沉地说:“二弟,你知道咱们现在有多少家产了吗?”文发摇头。安文忠说:“已经有十五万两白银了。”文发吃惊地说:“哟,这么多!哥呀,那你更该歇歇了,有些事别再自己干,你就当个大管家,你动嘴我们跑腿就行。”安文忠笑道:“哈哈,哪有那么简单。你们跑腿,跑得了吗?我想开10家文丰泰分店,这些事都得我周旋呀。这10家分店每年需要多少货?那么多货用现在这个办法倒腾绝对不行。要想保证来去不误事,就要在古城子建货栈,常年有存货,哪个店需要什么就及时给哪个店送。还要在天津设货栈,有专人在天津常年采买。这样的好处很大,货便宜时就买进,货贵时就先不买。新疆的回货也不用急于出手了,可以存在自己的货栈里,等价高时再出手。要是能做到这些,那生意才算做到家了,才能获得最高利润。文发呀,这些事别人不是不能做,是需要带一段时间才行,可现在哪有那个条件。”文发说:“哥,你想得真远,说得我心里热乎乎,前景真是太好了。哥,咱们有弟兄四个呢,还有那些叔伯弟兄也能派上用场啊,也可以让他们到新疆来。”安文忠说:“我也想过让叔伯弟兄们来新疆,咱们安家几百年来第一次赶上这样一个好时机,千万要抓住、抓好。”
高旺被派到塔勒奇文丰泰京货分店做掌柜后,他带着巧云愉快上任。高旺到任上后,高兴得摇头晃脑,唱起小曲来。巧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说他没正形。高旺轻蔑地说:“老娘们儿,你哪知道我在想什么。咱们天天卖命才挣多少钱,安文忠他挣多少了,少说也有十几万两了。我当上这个分店掌柜,可就能大显身手喽。”高旺说的大显身手,是要在分店搞典当和以货换货。塔勒奇这地方产金沙,家家或多或少都存有沙金,高旺打的就是沙金的主意。在日后的经营中,高旺常耍手腕,把维族人的典当票日期朝前写,造成对方死当,从中牟利,又想出在柜台上挖缝的勾当,以检验沙金成色为名把沙金漏到柜台下面。天长日久,高旺的伎俩终于被人识破。
一天,一位管理巴扎集市的伯克到高旺店里典当沙金,高旺照旧把沙金倒在柜台上,继续耍诡计。巴扎伯克已经听不少人议论,对高旺有所警觉。当他发现柜台上的裂缝后,仍不动声色,再看典当小票时,日期果然也不对。巴扎伯克恼怒起来,猛地一拍柜台,说:“你是黑心商人!”巴扎伯克又猛拍一次柜台,突然反手一接,质问高旺:“这又是怎么回事!”高旺看着伯克手中的沙金,立刻慌乱起来。巴扎伯克没理会高旺,而是扭身进入柜台,从柜台下面抓起一团棉花,放在柜台上抖,抖掉不少沙金颗粒。巴扎伯克气红了脸,一把揪住高旺的脖领子,提到大门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拳打脚踢,很快引来很多人观看。人们听说高旺侵吞沙金的卑劣手段后,个个义愤填膺,都上去踢打高旺,高旺被打得鬼哭狼嚎。恰在此时,安文忠和尧乐瓦斯从此路过,见此光景,急忙上前阻拦。塔勒奇有不少人认识尧乐瓦斯,知道他是温宿王的女婿,又是很有名的维族商人,对他都有一些敬畏,因此,哄抢和打人都停止了,纷纷低着头往后撤。安文忠听说高旺的行径后,立刻暴怒起来,举起马鞭拼命抽打高旺,说:“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把文丰泰的脸都丢尽了,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