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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后,华北地区被俘的侵华日军官兵达22.5万人,日侨为32万人,他们被分批遣返时,“均须自塘沽港口运出”。其中,大批日俘被关押在津。截至1946年2月,“华北日俘尚有廿余万,全部遣归,需时四月”。天津方方面面的压力,可想而知。
暂时管理好这些日俘日侨,确是一个棘手难题。了解其思想,洞悉其心态,以期有的放矢,显得很有必要。1946年3月,日本徒手官兵管理处天津地区管理所海光寺分所,以日俘怎么看这场战争为主题,首次测验日俘思想认知。应试者有85人,皆系原侵华日军中的士官,有的曾上过大学。
关于日本战败投降的最大因果,综合日俘的答案,概有八点:知彼不知己;敌情误识;非出于国民全部,战争乃由一部分军阀大财团的野心所推动;帝国主义的侵略行为;军政民不合;外交政策的失败;科学物资的缺乏;根本理想的缺乏及过信的精神力,而轻视科学及物质。而在具体回答中,“日人自恃优越感才演出侵略暴行,致演成侵略行为”一语,则体现了日俘反省中的客观和理智一面。
对于战败后“切腹”自杀的举动,日俘在认识上,并非人们想象中的高度一致,而是颇为“参差”。答系畏罪行为者6人,果敢行为者20人,谓系无谓牺牲者43人,认为切腹乃可耻行为者2人,系按其他情形而定者13人,不能答者也有1人。可见,“切腹”的推崇者不足四分之一,而一半以上认为此举属于“无谓牺牲”。
日俘对中国了解多少?比如,何谓三民主义?全答正解者仅35人,不能完全解答者50人。可见,日俘对中国国情多一知半解。
那么,对今后的中日关系,日俘如何看待?小林绪二大尉的回答有些水平,后被天津《益世报》摘发——“希望中国速成民主国家,完成民主统一,以期巩固民族团结,充实国内经济力量,争取外交自主权,成为东亚之领导国家。日本今后亦亟待实行民主政治,恢复国力,培养元气,改造国内政治组织。将来希望再建立中日外交关系,根据互助友好原则,实行有无相通之各方面合作,如经济提携,交换技术人才等”。
虽然不能断定小林答题时有无故意迎合中方、以期减轻罪孽的心理,也不能断定其答案在披露前是否被修改润色过,但至少其见诸报端的文字流露出的憧憬和希冀,与抗战胜利65年以来人们的苦苦期待和积极实践并无二致,甚至有惊人的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