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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全椒县为完成十一五减排任务,全县范围内实行限电断电,居民用电、政府机关、交通信号灯及路灯、医院等全部在限电范围内。医院只能发电做手术,电企及地方领导称限电为无奈之举,因上级下达节能考核无法完成,只能全县拉闸限电。(11月16日央视)
节能减排也能闹得民怨沸腾,全椒县职能部门履职水平着实堪忧。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断电了事。甚至,医院都未能幸免。决策果断、执行有力,一纸令下领导的“无奈”,便转化成民众的“痛苦”。“节能任务”,竟成了全社会不可承受之重。歪曲之下,现实已然背离政策初衷太远。不可否认,“降能”是全民义务。但,这种义务,并非强令下被迫作出的利益出让。民众只需对社会公利负责,而无需为考核数据埋单。
全县拉闸断电,貌似有千般无奈、万种托辞,却无疑是对既有政策的双重背离。一方面,强行限制生活用电,全然无视发改委与工信部的明文规定。另一方面,拒绝淘汰落后产能,反而费尽心思挤出居民用电“凑数”。由此,“节能规划”失去了本来的意义。本应倒下的低效工厂依旧坚挺,而被明确保护的居民生活用电,却又一次成了官员个人好恶的牺牲品。
在全椒,执政者对高能耗产业,有着根深蒂固的迷恋。一家水泥厂顺利上马,官员们丝毫不介意,其每日消耗全县1/4的用电量。甚至,该县节能办负责人宣称,“停居民用电,主要就是为了提前实现目标,让工业尽快恢复”。“工业”成了至上的追求,民众利益亦必须服务于斯。露骨的直白,其后是紊乱的价值序列、偏差的行政思维。或许,所谓“工业”太过冠冕堂皇,不妨换些更直接的表述:一如GDP、政绩、财政收入、晋升前景……
官员私心遇上失之简单的考核机制,无度膨胀以致最终酿出各种荒唐。就如节能考核,上级依旧通过“数字”来判定合格与否。只要数据达标,“一票否决”永远只是个传说。官员无所不用其极,凑出“漂亮数字”自然绝非难事。只是,当“凑数游戏”盛行,政策目标却越发模糊。有鉴于此,圈定底线规则至关重要。而今,“禁止为了节能减排而限制居民的生活用电”,只是作为一个补充性条文而存在,威慑有限、惩戒疲软。为治乱象,其理当被吸纳为“考核体系”的固有部分。唯此,方可限制“执行智慧”的发挥空间。
节能减排与居民用电之间面临两难困境?这,不过是谎言构建的伪命题。节能,从来不以“黑灯瞎火”为追求。真正的困境在于,地方行政者无法在两套考核系统间求得平衡——节能考核要求淘汰落后产能,而政绩考核看重经济产值。权衡利弊,民众利益成了最可以牺牲的筹码。而事实上,他们或许忘记了一点:任何考核,终极目的皆以改善民生为诉求。(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