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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汉字,确实是一种奇妙的工具。从历史演化的过程来看,汉字所经历的每一次蜕变,都值得大书特书。尤其是,古人造字的六种方法: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假借、转注等方式,往往让初学者顶礼膜拜——中国文字,竟然是如此奇妙。
记得读中学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把镰刀,然后在刀口上点了一下。最后,告诉大家,“刃”字就是这么来的。他用粉笔点的一下,专指刀口那薄薄的锋利。套用网络语汇说,很“给力”。后来写文章,有朋友取笔名唤作“刀口漫步”。我也曾暗暗地想,还不如取名“刃”字更好呢。不过,我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刀口漫步”不仅惊险,更有无忧无惧的浪漫。
后来因此迷上了汉字。读大学的时候,学的也是汉语言文学。在与女孩子恋爱的美好时期,也曾经卖弄着写了一个“好”字,告诉人家:所谓“好”,就是一个男子加上一个女子……坦白地讲,酸腐文人那些“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的把戏也曾经都用过。这,好像都来自于拆字游戏的启发。
旧时,不少文人往往喜欢拆字。比如《三国演义》里的杨修,某次看到曹操在新建的园林门口留下一个“活”字,故而命令工匠把园门改小了。至于原因,杨修说,“门”里加“活”,丞相嫌“阔”耳。——杨修确实聪明,不过,也因为聪明而死得很惨。
在古代,拆字不仅仅是一种游戏,更是一个糊口的饭碗。而拆字的人,或许是受到时局的触动与启发,往往会搞出一些具有政治风向标的文字把戏来。唐僖宗当朝时,改元为廣明元年,有拆字先生告诉大家:某人,从崖下出来,姓黄氏,左足踏日,右足踏月,自此天下大乱矣。果然,当年黄巢在长安起义,唐帝国从此一蹶不振。
1995年开始,日本人玩起了年度汉字的把戏。在日本,年度汉字的评选是由“汉字能力鉴定协会”发起的。他们每年向全国征集一个汉字,用以概括该年度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具体的操办者,是京都的清水寺。2001年,美国的911事件引发了全球性的反恐战争。为此,当年日本的年度汉字确定为“战”。2006年,日本皇室新生命悠仁亲王出生。同年,北海道的龙卷风造成了重大伤亡。当年的年度汉字被确定为“命”。
近几年来,我们国内也开始搞类似的文字游戏。2006年,新浪网、商务印书馆、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网络中心将当年的年度汉字确定为“炒”字。——2006年是全民炒作年,炒股票、炒基金、炒鱿鱼、炒老板、炒二手房……一个炒字,把中国社会的活力与复杂表现出来了。后来,有的报纸甚至开辟专版来讨论年度汉字,仿佛当年中国的社会、文化、民生等等,在一个汉字的横竖撇捺之间,一览无余。甚至,“孤岛客”黄集伟先生每周都要写一篇《一周语文》,通过一个汉字来谈论当时的热点话题,倒也着实有趣。
这些日子,关于年度汉字的话题又热了起来。三两朋友之间,闲聊的时候或许会谈到这个话题;网络的论坛上,人们对这个字的评选更是讨论得热火朝天。究竟哪个字更能表达2010年呢?大概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