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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钱在邮政局的工作卓有成效,很快摸清了黑室的线索。
3、终偿所愿
黑室在渝字楼。可以想见,陈家鹄也一定在那儿。人找到了,就要安排人去接触,去慢慢工作,去收拢他的心。人在黑室不是问题,关键是心,他的心必须要有人去工作、去收拢,最后交给延安。
安排谁去?天上星盘算一番,觉得目前还是老钱最合适,因为陈家鹄知道他是延安的人。明有明的好处,只要有机会,老钱是可以明目张胆地去做的,等哪天徐州打入黑室后,可以暗中帮老钱敲边鼓。这样明暗相辅,相得益彰,到一定时候再由李政去添最后一把火,效果一定好。
这样,天上星首先决定要给老钱调整工作岗位,让他去当邮递员,负责跑渝字楼那条线的邮递员,伺机联络上陈家鹄。邮局局长是童秘书的乡党,当初老钱进邮局工作就是童秘书找他安排的,现在调整个岗位应该更不在话下吧。
错!童秘书这下使不上力了。
原来,渝字楼虽然离邮局不远,可以骑车来往,但是这条邮路客户分散,路线拖得长,且要上山过岭,所以,邮递员都不爱跑这条路线。老钱是楼上坐办公室的,地位比邮递员本身高一格,现在要从二楼下到一楼,从室内赶到户外,而且去跑最差的路线,这明显是贬,贬中又贬!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要往上跑,烧香拜佛,托人求情,可以理解;你犯贱,怎么找人去说情,不神经病了嘛!
怎么办?犯错误!老钱利用收发电报的职权,贪污了一笔公款,照理要开除公职。这时候,你再请童秘书出马,让他去找他的老乡局长送送礼,说说情,给他一次悔过革新的机会,这就能说得通了。既然是悔过自新,跑一条最差的路线,理所当然。
老钱就这样瞎折腾一番,终于如愿以偿,成了跑渝字楼这条线的邮递员。在徐州同志下山前,八办的同志都以为黑室在渝字楼里,直到徐州下山,送出情报后,才知道守错了地方——这是后话。
徐州下山其实是“上刀山”,他只有一个办法:让自己刚长好新肉的半张疤脸重新发炎、腐烂。
这两天,徐州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度时如年。两天里里,徐州找到了几千个理由让自己放弃生命,可就是找不到一个理由让他放弃李政给他转达的天上星的一句话:徐州同志,我们现在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你必须付出一切努力,想尽一切办法下山来,让我听到黑室的声音!
正是这句话,让徐州艰难地挺过去了。“我这儿根本不行,必须马上转到山下去治疗。”当徐州听到医生在电话里这么对陆从骏所长说时,他忍不住号啕大哭。他太激动了!
到了山下医院,徐州又费尽心机与医生们做游戏,伤口稍为见好又做点小手脚,让伤口再发作,一而再,再而三。一天,徐州搭保安处长老孙的便车下山去换药,徐州不失时机地向他诉苦倾吐衷肠:“这张烂脸我也不知啥时能好,闹得人心慌啊。不知处长能不能给我在山下找个工作,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一边治病一边工作,也好让我心安。”
“笑话,你这样子怎么工作?”
“保护陈先生。他不是生病住院了?我觉得这事可以交给我来做,这样免得司机每天接送我上下山,穷折腾。我和陈先生在山上相处得很好,我相信他也希望我去保护他。”徐州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在心里想,这话是赌了,老孙一定会去征求陈先生的意见。那么,陈先生会不会给他机会呢?他只有一半的把握。
结果,陈家鹄给了他机会。
陈家鹄本来就在怀疑他是个共产党,很想进一步了解他,面对老孙的提议,他爽快地答应了。
徐州就这样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下了山,留在了陈家鹄身边。
医院与黑室相隔两条街,相距不到三公里。开始一段时间,徐州每天上午都要去医院换药,一个人,步行往返,自由自在。也正是利用这个条件,他与组织取得了联系,及时把黑室的准确地址和陈家鹄的确切消息报告给了组织上,从而结束了他们对渝字楼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