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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育鹏并非酒后失言
看着杨育鹏举起杯来,说什么期待着与他的合作,吴子涛没有端杯。他看了看杨育鹏,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于是问:“贵公司这么一幅宏大的蓝图,与我有关吗?”
“地还是河道局的,当然需要两家的通力合作。”
“可是,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你不觉得你很快就会重新回到河道局了吗?”
吴子涛摇了摇头。杨育鹏哈哈一笑,转换了话题:“你的夫人,我是说前夫人,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能干的女人。当然,她跟您现在的朋友周小姐的气韵风度有所不同。你知道,我曾经与她有过一段同窗之缘。当年,她是学校的校花,著名的冷美人,我高攀不上的。本来,我联系上她是要与你接触,并建立联系。因为吴先生当时任职河道局,位置有利,为人也诚实可信。可是,几经周折,当我们终于约好见面的时间之后,来的却是徐建明先生。也好,徐先生对与我们的合作抱有极高的热情,他的想法也颇有创意。我们公司从合作中获益颇丰,也期待着继续合作下去。但是,现在的情况让我们有些担心。”
说到这里,杨育鹏停顿了一下,好像要给听众一点思考的时间。“我们不得不预做防范。我们老板在各方面有很多朋友。”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们一再提醒我们,要低调行事,广交朋友。这也是我们要请您过来的原因之一。首先要消除您和周记者对我们的误解,更要通过你们让大家信任我们。我们现在是一家合法的成熟企业,绝不再做违反法律的事情。”
“你说‘不再’违法是不是表明你们经常从事违法活动?”吴子涛冷静地问。
“李国强是一个,他的一些做法有违我们的原则。”
“什么原则?”
“不能触犯刑律,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不能伤人更不能杀人。这是我们的底线。”
“李国强不是贵公司的人吧?你们是这样回答公安的。”吴子涛说,“他在这件事当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他曾挂名在我们这里,我们给他开工资,却给别人干事。这是我们暂时无法跟公安讲清楚的。我们曾给他办过聘用手续,所幸及时处理掉了。他的所作所为超出了我们的容忍程度,当然问题不在他身上。”
“还有陈虎,与李国强又是什么关系?”吴子涛问。
“陈虎本来与李国强是同一性质的,后来他们分手了。具体原因我们不清楚。”
“如果李国强不属于贵公司的人,那他听命于谁呢?”
杨育鹏哈哈笑道,眼睛望着吴子涛,却没有回答。
“是谁?徐建明吗?”
“我什么也没有说。”杨育鹏继续笑着,开玩笑似的说,“徐总这个人真聪明,如果机会好,其前程决不会止步于本市。可惜……盖楼就怕地基不好,咱们H市是沉积平原的地质特征,为避免大楼建起之后因地质沉降而导致的倾斜,必须打好地基。为人为官为商都是如此,太急功近利了反而不好。”
看到吴子涛若有所思的表情,杨育鹏收住话锋,举起筷子,笑哈哈地说:“太严肃了。快吃菜,请您来,我们本来不是谈公事的。”
告别了热情的杨育鹏,吴子涛一脸沉思的表情,回到家往沙发上一靠,继续回味刚才的那场酒宴。应当说,杨育鹏在酒宴上的直率表现令人吃惊,他直接说出或暗示出来的信息更令人眼花缭乱。他知道杨育鹏这样讲不是什么酒后失言,而是精心预谋的。但是,他的目的何在呢?
吴子涛又想起了七年前的“3·10”案。他觉得这件事一定是在事发前相当长的时间,即魏华被介绍到他家做保姆前就策划好了。当时的目标应该有两个,一是当年的河道养护工程竞标大会,第二个就是河道局副局长的人事安排……
从徐建明的角度来说,吴子涛无疑是他未来仕途的竞争对手。吴子涛有局里一把手孙振海的全力提携,而他受命主持的竞标会在当时的H市尚属首创,如果成功,一定会为吴子涛赢得更多的加分。事后徐建明的快速发迹足以证明了这一判断。
可以这样说,通过“3·10”案,加上后来的塌桥事件,徐建明顺利坐到了河道局一把手的位置上。而通过操纵竞标活动,他与正在快速扩张实力的信实集团建立了巩固的战略合作联盟,加快了自己通向更高权力的步伐。
现在,他费尽气力建立起来的大厦,出现了坍塌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