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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络、博客、微博和社交网站将信息的传播逐渐交互化和平面化之后,新闻的独家早已是可遇而不可求,在虚拟世界的传播速度和影响力以几何级扩大,传统纸质媒体赖以生存的基础进一步被蚕食。以《世界新闻报》、《太阳报》为代表的英国小报,在博取读者眼球上不得不剑走偏锋,将其获取消息来源的手段用到极致。
日前,英首相的新闻主管安迪·库尔森因卷入《世界新闻报》的电话窃听风波而辞职。而有律师随后证实,窃听不是个案,早已成为英国不少媒体获取信息的“普遍行为”。
缘起
王室内部谈话被窃听
2005年11月,英国王室的3名助手发现他们的手机有点奇怪,有些短消息和语音信箱自己从未看过和听过,却显示已经被人打开浏览并储存,而短消息透露的消息,往往没多久就出现在英国最大的政治小报《世界新闻报》上。有一次,威廉王子跟腱拉伤,消息很隐秘。但第二天,《世界新闻报》却捅出了这条消息。英国王室开始怀疑隔墙有耳,有人窃听王室的内部谈话。
情报机构苏格兰场迅速介入调查,2006年1月,调查的焦点锁定两位关键人物:一个是《世界新闻报》专门跑王室新闻的记者古德曼,一个是该报雇佣的私家侦探穆尔加里。根据警方掌握的初步证据,这两个人不知从什么渠道拿到了几位王室助手手机的PIN码,从而能够窃听到助手们的谈话。
秘密调查持续了几个月,直到2006年4月,一件轰动一时的王室丑闻让《世界新闻报》的这两个“鼹鼠”露出了尾巴。伦敦另一家著名小报《太阳报》登出耸人消息:《哈里王子把脸贴在脱衣舞女的大波波上》。《世界新闻报》不甘示弱,随即跟进,头条以大幅标题《切尔西泪洒哈里染指脱衣舞女》刊登记者古德曼的文章,绘声绘色地描述哈里王子的哥哥威廉王子如何打电话嘲笑他的绯闻。苏格兰场通过监听确认,古德曼和穆尔加里窃听了威廉王子的手机语音信箱。
非法窃听名人很普遍
内幕
苏格兰场的调查发现,被“黑”的不只是两位王子和王室助手的手机,上百名英国名流、政府高官、足球明星,只要是小报和“狗仔队”感兴趣的名人,其手机都已经被《世界新闻报》的记者“黑”掉。
2006年8月8日,苏格兰场的探员进入《世界新闻报》位于伦敦东郊的总部大楼搜查。同一天,警方还突击搜查了穆尔加里的家,在缴获的十几本笔记本和两台电脑上,找到2900多个可能被黑的手机号码,91个手机PIN码,以及30盒录音带,其中一盘录音中,穆尔加里正在手把手地教另一家小报记者如何破解一名足球官员的手机语音信箱。
证据似乎确凿,但伦敦地铁爆炸案后让警方难以抽调更多人力彻查“窃听门”事件;另外,《世界新闻报》与伦敦市警局关系良好,致使苏格兰场的调查不能搞“扩大化”,特别是《世界新闻报》的主编安迪·库尔森当年为保守党大选立下汗马功劳,并在去年5月成为卡梅伦的首席联络官之后,苏格兰场的调查更为慎重和“节制”。
但4年过去了,越来越多的内幕表明,“窃听门”牵涉的不只是古德曼和穆尔加里这2条小鱼,从《世界新闻报》的编辑高层到其他小报的记者“狗仔队”,为独家新闻不惜铤而走险非法窃听,雇佣私家侦探打探名人隐私的现象相当普遍。
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新闻
理念
《世界新闻报》创立于1843年,1969年被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收购,是英国最大的小报。几十年的经营,随着《太阳报》、《伦敦时报》、《星期日泰晤士报》相继被新闻集团收入囊中,默多克在英国传媒界逐渐打造出一个保守主义重商风格的媒体集团。
库尔森现年43岁,出任保守党新闻主管前在《世界新闻报》任主编,他是默多克集团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库尔森唯一的新闻理念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新闻。在这一理念指导下,《世界新闻报》为了抢新闻,可谓挖空心思。该报几乎每一名记者和特稿部都雇有自己的私人侦探,为他们打探消息,偷阅医疗记录,搞到不公开的地址名录和电话账单,等等。如何获得名人手机PIN码,在编辑部内也是公开的秘密,因为许多人买了手机后懒得修改默认密码。如果密码改过,记者就让私家侦探出马去忽悠电话公司,把密码搞到手。
2007年1月26日,伦敦地方法院宣布,古德曼和穆尔加里窃取王室助手通讯罪名成立,入狱数月。《世界新闻报》随后解雇了古德曼和穆尔加里,库尔森引咎辞职。
2007年5月,辞职后的库尔森被保守党看中,担任该党首席联络官,主要负责竞选策划包装和媒体联络,因其职位的重要而被称为“首席抬轿人”。通过库尔森,保守党与默多克拉上关系,在去年的大选中,卡梅伦领导的保守党得到默多克新闻集团旗下媒体的全力支持。
但“窃听门”风波持续发酵。本月早些时候,报社助理编辑伊恩·埃德蒙森遭停职,原因是他涉嫌2005年至2006年非法窃听演员西恩娜·米勒通话。库尔森虽然一直否认知晓电话窃听事件,但在压力之下最终还是宣布辞职。
库尔森辞职后,英国民众对媒体打探内幕消息方式质疑加深。恰在此时,英国律师马克刘易斯向英国《观察家报》证实,窃听被媒体“广泛使用”,使用这种手段获取消息已成不少媒体的“普遍行为”。
默多克令库尔森辞职?
猜测
一些人认为,库尔森辞职绝非窃听事件的终结,首相卡梅伦和伦敦警察局将因窃听漩涡而陷入尴尬。前外交和英联邦事务部大臣克里斯·布赖恩特说,库尔森辞职一事表明,应当对卡梅伦和伦敦警方进一步展开问询。
有人质疑库尔森辞职的真实原因。蒂姆·蒙哥马利是保守党网站“保守党之家”的一名编辑。他在微博网站“推特”上留言,库尔森辞职是受默多克所迫。他判断,新闻集团眼下正打算斥资83亿英镑接管英国天空电视台的控制权,而窃听风波不断侵袭库尔森有损新闻集团在竞标时的竞争力。
蒙哥马利说,默多克“下令库尔森离开”,因为“库尔森伴随首相身边,让他的报纸(《世界新闻报》)成为焦点”。
英国《卫报》推测,新闻集团的高级管理层应该“渴望看到”库尔森辞职,担心他会影响新闻集团的商业利益。
库尔森跟随卡梅伦的3年也没白过,他除了负责营造卡梅伦团队的形象,还写下一本唐宁街日记,里面含有不少爆炸性信息。这位为了挖新闻不择手段的媒体人宣布辞职之后,表示目前还没有出版这本日记的打算,不过他并没排除日后择机公布手中拥有的众多“好料”的可能。
(本报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