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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关虎生的脑海里即闪出一个江湖杀手的名号
有“海上大观园”之称的哈同花园,又称“爱俪园”,于宣统元年(1909)秋建成,以规模宏大壮观,建筑富丽堂皇,布局精湛独特而成为江南私家园林之冠。
哈同花园的大门设在静安寺路,“爱俪园”匾系海派书法大家高邕所书,全园风光秀丽旖旎,有移步换景之美和别有洞天之魅,且中西相汇而古今相融。全园以中部的“大好河山”,南部的“渭川百亩”,西部的“水心草庐”,为三大核心景区。4月6日下午,上海各界欢迎孙中山先生的大会,即将在飞檐翘角、琉璃瓦铺顶的天演界剧场举行。上海各界著名人士及外国代表、记者等纷纷来此,大门口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显得相当热闹。
会议由楼云阳主持,陈其美代表上海各界向孙中山先生致欢迎词,赵韵文代表上海妇女界向孙中山先生献花。然后,孙中山先生走到立式话筒前,以带有广东腔的国语发表了答谢词:“对上海各界如此热忱的欢迎,我表示深切的谢意!本总统虽然已解职,但并非功成身退,实欲以中华民国国民之地位,与上海国民之力量,与四万万人协力造成中华民国之巩固基础,奋发有为,宣扬国光!”
孙中山先生的演讲慷慨激昂且带有鼻腔共鸣,更增加了抑扬顿挫的明快节奏。此时,台下又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孙中山稍停片刻后用手示意掌声停止,“三月以来,南北统一,战事告终,造成完全无缺之中华民国,此皆全国国民、全国军人之努力所致。因此,民族、民权两全义俱达到,唯有民生主义尚未着手,今后吾人所当致力的即在此事……”
在记者席内,赵韵文拉着赵韵意坐在一起,说是帮她拿拿照相器材。孙先生在台上作着演讲,赵韵文和大多数记者一样举着照相机不时地拍摄着,镁光灯闪烁不停。赵韵意却发现在前排靠走道第三个座位上,有一个头发已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尽管一手也举着照相机,但他的另一只手一直在摄影包中摸索。从侧面看,他的脸不仅一直毫无表情,而且眼睛一直异样地盯着孙先生的前胸看。这反常的表现引起了赵韵意的警觉,她悄悄地退出后,通过厕所的走廊迅速走到后台,找到了申世杰和关虎生。
关虎生、申世杰不动声色地来到前三排的记者席,关示意申再观察一下,申目测了一下那个男子与台上孙先生的角度、距离,心陡地一惊,这是夹角45度最佳的射击位置,申向关做了一个准备出击的手势。与此同时,那个男子也发现了身穿便服的关、申二人正对其形成夹击之势,立即将左手伸向身旁的摄影包。就在这瞬间,关的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个江湖杀手的名号,于是从牙缝中迸出一句:“不好,左手阎王。”而申世杰已飞身扑了上去,双手死死地合抱住杀手,关虎生是位点穴高手,他用双指点击杀手左脖颈的要穴,杀手立即无声地瘫软下来。
此刻,剧场内不仅响起了旋风般的鼓掌声,而且发出了群情振奋的欢呼声,孙先生已结束了他的演讲,缓步走下主席台,和大家亲切握手。陈其美、申正仁、楼云阳等则陪伴在左右。
当晚11时,孙中山先生即在陈其美、申正仁、楼云阳、金君甲、关虎生的护送下来到火车站,乘上专车赴南京,去会见留守在那里的黄兴、胡汉民、廖仲恺等人。临别时,孙先生已明显的面有倦容,但依然拉着陈其美的手,殷切地嘱咐道:“其美呀,你肩上的责任重大呀,一定要把上海各方面的事改良好。同时,也要把各国领事及租界的事处理好。今后,我也许将主要生活、工作在上海。”“我明白,请孙先生放心。”陈其美郑重地点头答应。孙中山又转头对申正仁、金君甲痛心地说:“在我们与袁世凯的斗争中,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是外国银行团为袁世凯提供了大量的资金,使他取得了财政、军饷等方面的优势,他才占了上风。各位也要尽量争取外国银行团的资金,以增我们与之斗争的实力。”
专车拉响了三声汽笛,陈其美等人这才急忙下车,专车已开动了,孙中山先生还是探出半个身子向陈其美等人挥手,陈其美等人也站在月台上向孙先生挥手,直至专车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