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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台建林
秋阳高高挂在西安上空,小艾一脸灿烂笑意。这个11岁男孩刚刚走出陕西省西安市公安局未成年人保护救助中心。此前,他是外省籍“娃娃小偷”中的一员,今后,他将揭开崭新生活的一页。
2005年,小艾被人拐带到甘肃省兰州市,又被带到离家乡5000多公里远的广东省广州市,与几个男孩关在一起,有了一个“老大”。
“老大”教小艾他们偷东西,谁不从,就扇谁耳光,用皮带狠狠抽。6岁的小艾在街头、商场“上班”了。他记不清被警察抓了多少回,每次都因年龄太小又被放出来,继续被“老大”控制。
2010年年初,小艾被“老大”带到西安。4月,已经11岁的小艾在钟楼附近“下手”时,被便衣警察抓获。而后被送进西安市公安局未成年人保护救助中心。
小艾的命运开始有了转机。
未成年人保护救助中心设置综合教室、心理辅导室、文体活动室、宣泄室、阅览室、浴室、宿舍等。铺的是布艺床单,贴的是卡通画片,吊兰花艺生机盎然……西安市公安局从陕西师范大学和西北政法大学选聘4名大学生志愿者,教孩子们唱歌、跳舞,疏导他们的抵触情绪。
小艾看到,一名女“同学”的生日快到了,女民警杨微用自己的工资给孩子买来了生日蛋糕,组织大家一起为她庆祝生日。女孩流下热泪,抱着杨微说:“阿姨,这是我第一次过生日”。
小艾和他的同学们不知道,他们的人生转折,源自一场浩大行动。
2010年9月,经过近半年的调研论证之后,西安市公安局将小艾这一类特殊人群界定为“有严重不良行为的未成年人”。西安市公安局依法制定《关于对有严重不良行为未成年人收留抚养办法》。西安市政府确立了市级机构设置、职责分工和经费保障机制;协调相关部门投入200万元设立了未成年人保护救助中心;抽调经验丰富的教师和大学生志愿者,协助民警对未成年人进行教育转化。
西安市公安局副局长高威负责教育转化小组,在完成初步教育和转化工作后,护送孩子们回到父母身边。
西安市公安局副局长肖西亮负责深挖幕后团伙专案组,对幕后操纵的成年人违法犯罪组织进行严厉打击,彻底铲除毒瘤。
经陕西省公安厅协调,在当地刑警总队的协助下,专案组行程数千公里、历时一月有余,将操纵未成年人犯罪的两名“幕后黑手”及20余名同伙悉数缉拿归案,摧毁了6个犯罪团伙,彻底斩断了这个恶性循环的黑色利益链条。
“像小艾他们这样在社会上违法犯罪,但根据其自身特点公安机关又无法按正常途径执法的人群,其实还有一些。归纳起来就是‘五类人员’。”陕西省公安厅副厅长、西安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杜航伟介绍说,“五类人员”包括艾滋病和其他传染病患者;自伤自残和吞食异物人员(吞食钢针、铁钉、刀片等异物逃避打击处理);聋哑、肢体残疾人员(利用身体残疾和群众同情心理,在繁华地段和旅游景区对外地人和游客进行诈骗、碰瓷等违法犯罪活动);有严重不良行为的未成年人(以十二三岁未成年人为主,受成年人幕后教唆操纵);易肇事肇祸和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
对“五类人员”取证难、处理难,公安执法“抓了放、放了抓”,难以根治。经过长期调查走访和多方协调,西安市公安局针对“五类人员”推出4条收押收治通道:
在监管场所设立专门监室,对艾滋病病毒携带者的违法犯罪嫌疑人予以关押;对艾滋病患者的违法犯罪嫌疑人在市强制戒毒所设立专区收治关押。
在安康医院设立床位208张,收治易肇事肇祸和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以及患有各种传染疾病的犯罪嫌疑人;与西安铁路医院、传染病医院、结核病医院等医疗机构建立了协作机制,开辟医疗救治“绿色通道”。对吞食异物及自伤自残的违法犯罪嫌疑人适时进行手术治疗,并收治有肺结核等其他传染病的人员。
在救助站设立“未成年人保护救助中心”。
杜航伟介绍,通过这些特殊的通道,西安市已经收押收治艾滋病患者和病毒携带者207人,残疾人85人,自伤自残和吞食异物人员208人,肇事肇祸和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人员39人,保护救助406名未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