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抓到凶手,还会有下一个被害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几乎马上要站立起来。老郑摆了摆手,让我继续坐下去。他又点燃了一根烟,问:“你怎么看剥脸皮?”
“剥去死者的脸皮对凶手而言肯定有着某种特殊意义,但我猜不透是什么原因,我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也许是凶手出于某种变态心理要保存人的脸皮,也许仅仅只是某种情绪或者说情结的发泄,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增加我们破案的难度。”
“难啊,真难。现在只有两个受害者,我们还不能肯定凶手只是针对女性下手。”老郑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我不确定老郑感叹的“难”指的是这个案件难还是做法医难,也许两个意思都有。我默默地走出了老郑的办公室,思绪却一直没有停止过。
一般案件我们需要的是从有形有质的各种证据诸如现场、尸体上推断出凶手曾经有形有质的行为,这已经够困难的了,因为谁也无法让时间倒流把凶案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细心和智慧一点点去还原拼接现场,打败时间这个最大的敌人;相比之下系列杀人案的侦破难度更大:我们需要从各种证据中推断出凶手在想什么,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人心难测,别说是一个陌生人,即使是那些与我们亲密无间的人,我们也常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作为法医,职业思维告诉我们,这个案件还需要下一个受害人,现在我们手上的线索还实在太少;但作为常人,我简直唾弃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样想我根本是在拿一个人最珍贵的生命来做赌注。
如果说在这个案件中凶犯是“恶”的代表,我是“善”的化身的话,一旦有了期盼下一个受害人的想法,我还是“善”的吗?我离“恶”还有多远呢?
生活好像一个谜,谜面甚至包括我自己。我不知道该怎样解开这个谜,只能回到办公室,打开VITAS的《歌剧2》,在他惊世骇俗的高音中宣泄自己的不良情绪。突然,华丽的高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嘎嘎声,又一套漫步者S2000被我报销了。我摇了摇头,显然拿音响来宣泄情绪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芮突然冷不丁地对我说:“浩哥,送我支铅笔好不好?”
要铅笔自己买一支得了,干吗要我送?不过铅笔又不是什么大东西,我想也没想,就说好。
“不是一般的铅笔哦。”小芮笑着提醒我。
“什么铅笔我都送了!”
“嗯。就是这种铅笔。”小芮指着淘宝网上的图片说。我瞟了一眼,立刻惊呼:“什么铅笔要这么贵,100多?”“那你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小芮嗔怪道。真没想到一支铅笔会这么贵,我只好讪讪地说:“送。”小芮立刻转嗔为喜:“那我还要这些,这些……”她飞快地翻着淘宝网页。
看来这丫头有备而来啊!我看了一下,都是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很有中国风味的一套绣花衣,还有一双绣花鞋什么的。我旁敲侧击了一句:“你穿着这套衣服出去,不怕别人把你当西汉古尸啊?”“我又不会穿出去给别人看。”小芮的眼睛躲避着我。不明白这丫头在搞什么鬼,我放弃了刨根问底。 (16)
零距离窥视法医的神秘世界
热读·《我是法医》
张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