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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察工作一时又陷进了僵局。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每个人都相信,这一定就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我也在思考,对我而言,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老郑要说的话,我是不是都听明白了?
那天我在办公室,脑子一遍遍地回放着老郑遇害的全过程。停下来,倒带,慢镜头,这部电影在我的脑海里已经不知道重复多少遍了。回放到老郑在背后被切开颈动脉的时候,带子突然卡住了,我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问题没搞清楚。镜头在这里一动不动足足有半个钟头,我额头上的汗也涔涔地往下流了出来。
“小芮,走!”我突然喊了出来,才惊觉小芮已经不在这里了,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苦笑了一下,把正在实验室熏指纹的伟城拉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啊?”到了遇害现场,伟城还在莫名其妙。
我蹲了下来,按照老郑当时的姿势。当时的一切似乎马上重现在眼前,面前的女尸,昏暗的环境。忽然,我的颈部感到一阵疼痛,我扭头向身后看去。
对了,就是它了!就是那个烂尾楼,这也是老郑要说的话。
我拉着伟城猛跑。到了烂尾楼前,才对上气不接下气的伟城解释起来。凶手作案过程被协警打断,他带着刀子离开,在老郑来之前他应该有一个地方潜伏。从大夏天的他还穿着西装来看,这个地方离大路或者说他的车并不远。很可能他的车都没有熄火,空调还开着。他是从老郑背后发动突然袭击的,这个方向最合适的就只有这栋烂尾楼了。
烂尾楼已经建了十多层,却没有封顶,很可能它一辈子也不会封顶了,房子前的青草已经齐膝高了。我和伟城绕了一大圈才找到大门,铁锁却早已生锈,也找不到管理人员的影子,我们只能从门上翻了过去。
方向很明确,一定是朝着老郑遇害现场的方向,凶手要找个既能隐藏自己,又能看到现场的地方。很快第二现场找到了,这里的青草被踩倒了一片,面前透过竹制建筑跳板的缝隙轻而易举就可以把老郑遇害的地方看个一清二楚。最大的一个间隙还能勉强从里面钻出去。
就是这里了。伟城提取了可疑的足迹,虽然雨水让它并不清晰了。我也发现了一个烟头,我相信这应该是他的,虽然这几天的大雨让我并不确信还能不能提取足够的DNA。老郑赶来最少也要几十分钟,足够他抽一根烟的。
他还拉了一泡屎,一堆恶心的屎。雨水已经冲烂那堆屎的形状,但就在他蹲点的地方。
两个足印的后方。
所有的证据聚集在了一起,一个破案讨论会召开了,王局主持。我和伟城提供了最新的可疑证据,所有的人都畅所欲言。
老郑遇害的过程基本上没有任何疑问,所有人都同意我的意见,毕竟老郑不可能没事吞一颗扣子,而且他也绝不会买这样昂贵的一件西装。调查组把凶手用的刀子也弄清楚了,那是一把雕刻刀,艺术系的学生经常用这种刀子。
但我和伟城新发现的证据怎么解释,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烟头提取不了DNA,我们也没办法证实那堆屎究竟是不是凶手拉的,也许这一些只是一个巧合。每个人闷头抽着烟,讨论室一时沉寂了下去。 (41)
张志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