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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熊取胆”在被传媒界热炒后已然成为一个社会化事件。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多数参与此次事件报道的媒体一遍又一遍地编播由某些反对养熊取胆汁的机构或组织所提供的影像资料,争分夺秒地报道他们的活动内容和观点,一时间似乎形成了“一边倒”的舆论形势。
然而,冷静下来细细查阅近一时期各种传媒和一些公众人士所发表的言论,特别是作为事实依据所使用的影像资料,我们发现:不同背景的影像资料被不加说明、不加区分地随意组合使用,而经这些渠道广泛播发的观点中有一些则存在着一定的片面性。因为有这些问题的存在,社会舆论被误导的情况自然也就难以避免。由此,使我们产生了对传媒界作为公众信息传播工具所应遵守的基本职业操守,包括对个别主流媒体作为社会舆论导向工具所应具有的社会责任感的质疑。
在传媒工具具有商业化经营性质的背景下,话语权的争夺某种程度上将决定市场份额的占有。为此,有些媒体在吸引公众注意力、扩大支持者阵营的动机驱使下,使用了一些不符合职业操守、不讲社会责任的方法来有意无意地误导公众认识。比较典型的如:
“转换概念”:处于此次事件焦点的“活熊取胆”这个基本用语,本身就是被转换了的概念。它不但没有说明“熊”指的是人工饲养后的熊而不是野外生存的熊,而且把取用胆汁说成“取胆”。把“养熊取用胆汁”简化为“活熊取胆”来表述,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早被取代、现属非法的第一代方法“杀熊取胆”:从杀熊取胆到活活地从熊身上取胆,岂非让公众感到今不如昔,人更残忍了吗?
“穿越时空”:众多媒体不加说明地轮番编播某些机构、组织提供的影像资料,造成部分公众把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使用但已被我国管理部门明确禁止使用的第二代活熊取胆汁技术(插管挂袋、“铁马甲”裹身、全天流汁)的情景,或者把非法经营活熊养殖的个体户的情况,误认为是当前我国仍在普遍使用的取用熊胆汁方式和养熊方式。
“张冠李戴”:在“揭露”归真堂养熊取胆汁事件“真相”的名义下所使用的影像资料,有的并非是归真堂真实情况的写照,而是用移花接木的方法组合起来的。甚至在该企业邀请媒体实地考察之后,某重要电视台的一个频道当天播出的节目中依然存在此种现象,以至于该企业不得不当众质问那些机构和媒体:到底哪一个场景是真正来源于归真堂的?!主流媒体的公正性和客观性受到严重质疑。
“混淆黑白”:境外某基金组织和国内某个规模较大的网络媒体为制作纪录片,爬山涉水不辞辛劳,但所拍摄的一些虐待黑熊的场景虽然用小字标明是近些年的情况,却是偏僻地区违法经营、不成规模的个体户和私企的情况。就连“剧中人”都亲口告诉摄制者,他们的做法并不合法,“上面查得可严了”。他们不仅要把养熊地点尽可能隐匿起来,而且万一“上面”来查,就要赶紧把“铁马甲”给卸了。可是制作者却不明确强调此类做法的非法性,也没有主动向国家主管部门反映情况,协助政府做好管理工作。因此,客观上混淆了合法与非法的根本区别,似乎是要让公众觉得这些非法虐熊行为是政府所放纵和默许的。
“模糊界限”:国家对于动物养殖企业的防疫条件有严格规定,对合法经营企业维持正常运作采取保护态度。可是当相关企业为了让社会了解真实情况邀请有关机构、组织、媒体和联名签署的公众人士前往实地考察时,该境外动物保护基金组织却并不按已明确通知的时间、地点、程序办理,而是带数名外籍人员甚至包括兽医和检查仪器搞突袭。在有关企业请示管理部门答应为其作出特殊参观安排后,却又声称被“阻扰”、“拒绝”,匆匆主动撤离,其了解实情的诚意究竟何在?而国内个别有一定影响的人士则宣布不参加“被安排”的活动,提出应允许他们不规定时间、场所和人员的随意参观。他们不顾企业防疫的需要,也不尊重企业维持正常运行的权利,把企业当成全天候、不设防的“博物馆”。国人常说“眼见为实”,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最终知名人士竟无一人达到现场,从表态的严肃性而言,这些知名人士是否慎重、恰当地运用了自己的社会影响力呢?
“文不对题”:在近300名媒体记者先后实地考察该企业的活熊饲养和引流胆汁情况后,少数媒体又玩起了文字游戏:把标题写得很负面很极端,具体文字表达和图片内容却又相对客观一些,让读者不明白媒体到底是持什么倾向。比较典型的如:某大网站登载一组照片,题目是“熊取胆汁后卧地喘粗气”,照片却是正被引取胆汁的熊在“安静”(同一页的文字说明)地吃食。还有一个大网站文章的题目是“归真堂投资方很嚣张:中国股民道德水准不高”,可在文章内却又写明当事人否认说过此话,认为是被误解了。既然当事人不承认,媒体也没有提供证据肯定他撒谎了,那你判定他嚣张的依据是什么?
人类对自然界、对动物保护意识的提高是社会文明进步的表现。近些年来,境外动物保护组织就中药用动物原料问题提出异议、发起活动,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今年有别于往常的是,本应是不同立场、不同观点人群之间意见的平等表达、平和沟通,却演变成了一个情绪激昂、言词激烈的社会热点事件,一时内似乎形成了舆论一边倒的火爆局面。之所以会如此,应该说媒体和公众人士在其中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回顾媒体和公众人士此次对职业操守和社会责任的理解和实践,提醒我们冷静下来,客观全面地了解有关情况,公正地听取各种不同观点,理智地考虑表面现象背后某些更深层次、更全局性的问题。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医药事业国情调研组执行组长)
(来源: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