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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转入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倪萍多年来几乎和“主持人”三个字绝缘,只是有选择地拍摄影视剧。而日前,她在江苏卫视的力邀下“出山”,与郭德纲、黄健翔搭档担任《脱颖而出》节目的评审,为该台选拔女主播。让观众诧异的是,以往一向端庄大方的倪萍在评审台上变得犀利,对于主持人选拔有自己的态度,而她时不时还和郭德纲“针尖儿对麦芒儿”地斗嘴,也让观众惊讶到有点不适应,倪萍却说:“你们不了解我,我的个性都被我之前主持的晚会藏起来了。”
不爱点评选手更爱点评相声
记者:您现在很少出现在电视荧屏上了,现在参加这种选拔主持人的节目心里有底吗?
倪萍:我现在真的很少出来了。参加这个活动让我有个感觉,好像主持了很多年的一个“婆婆”,现在终于有资格出来教训“儿媳妇”了。其实我做“婆婆”也没做好,而且和“儿媳”是两代人,即便我和参赛选手是一代人,主持人也各有各的特点,点评其实是件不客观的事情,特别是有观众在场就有更多不确定的因素。这次参加这个节目真的是盛情难却,我估计江苏卫视也找不到什么人了吧?(笑)
记者:一针见血地点评选手对您来讲难吗?
倪萍:我不愿意点评这些选手,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当年第一次、第二次上台的表现完全不如他们现在的样子,那基本上就是找不着北。面对一个新人,你在一分钟内要求他要变得怎样怎样,哪有那么简单?战士要经过很多场战争才能成为将军,主持人也一样。其实我甚至更愿意去点评相声,正因为我没说过相声,我可以从听众的角度,很直观地说哪个可乐哪个不可乐。
记者:现在还关注电视节目主持人吗?您觉得现在的主持人需要具备怎样的标准?
倪萍:我们都希望出现在电视节目中的是一个很完美的主持人,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主持人越类型化越好,因为现在的电视节目和我们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在不同的节目形态中,没有人能打遍全场无敌手。现在看电视,你会觉得很多主持人都差不多,也都挺好,但是有个性的主持人却很少,我们差在这个地方。另外,主持人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你要接触不同的人群,读很多的书,才能在场上随机应变。
记者:这次和郭德纲搭档,观众评价没想到你们碰撞出了幽默的火花。
倪萍:不管是主持人还是其他形式的合作,两个人能搭上话是很重要的。这跟水平的高低没有直接关系,而是在于你们有没有共同的气场和话题。你的搭档不能和你差很多,太强或者太弱都不适合,像我们在场上搭档就比较合适。
白岩松很“淘”罗京特可爱
记者:你对选手或者一个节目好与不好的直观感受准确吗?
倪萍:其实我是这样的人:以前每年春晚审查,导演都会把我叫到第一排,就是让我“测试”那个节目好不好笑,但最后,我每个节目都笑得特别由衷,有一点都不好笑的节目我也笑,最后弄得跟个托儿似的,没办法,就是这样的人。
记者:现在观众评价您上节目,和郭德纲在一起点评很“疯狂”,以前您根本不是这样的风格。
倪萍:那是你们不了解我,我以前主持的节目没有给提供这样的舞台。我年轻的时候,同事每天都追着我讲故事,中央台每年的招标会,台长在上面讲我们要拿5个亿还是6个亿,我就一直在下面给大家讲段子。同事早上带着吃的,早让我偷偷吃光了,回头我还假装和他们一起找,我那时候干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只不过我主持很正式的晚会,不可能像某些演员那样嬉皮笑脸的。现在这个节目出来了,很多人都跟我说什么“你变了”。都五六十岁的人了,往哪儿变去啊?
记者:从某种程度上,是节目的风格决定了你们在大众心目中的性格。
倪萍:其实你们看到的很多主持人,都是节目限定了他们的风格,这和他们本人的性格相差很大。白岩松“淘”着呢,他要是喝了酒,那哪还是白岩松啊!特别能闹。罗京性格也特别可爱,没事给人唱京剧,人家都不听他还在那唱。像郭德纲这样的演员也是,我认识好几个喜剧演员,他们在生活中是很沉默的,可能属于把笑料都在舞台上释放完了吧。
记者:你连续十年主持央视春晚,之后为什么自己选择了退出?
倪萍:后来当我发现,上百件旗袍没有一件我能穿得上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不能继续站在这个岗位上了。在任何岗位上,当你只能原地踏步不能进步的时候,紧接着就一定是后退了,还不如尽早选择离开去做一些有可能做得更好的事情。而且如今又有那么多的后起之秀,我感觉站在那儿挡着他们了,还是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也算是急流勇退吧。
记者:因为主持春晚被全国观众熟知并惦念着,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倪萍:我当然感谢春晚,但是如果你的一生只做了春晚这一件事情,那就太遗憾了,我想至少要做十件像春晚这样重要的事情吧。
记者手记
倪萍的自嘲和自信
此次担任《脱颖而出》的评审工作,是“深居简出”的倪萍第一次亮相选秀类型的电视节目。在此之前,倪萍很少接受采访,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光是协调三个评审的时间就花了不少工夫。
采访开始之前,倪萍和之前同在央视、现在又同样离开的黄健翔“叙旧”,当记者问到关于央视的问题时,倪萍开玩笑地瞪了一眼,“挑事儿呢吧?”从之前因某个评奖而引起网友争议,到被传闻是“谋女郎”倪妮的姑姑,倪萍很多时候都在媒体面前选择沉默,以免再次“躺着中枪”。
起立拍照时,倪萍笑着说:“拍两张得了,我现在不上相,你看这衣服链儿都拉不上了……”舞台上,选手为评审准备面膜,倪萍笑说:“如果是按照脸形来的话,我的估计是茄子或者倭瓜之类的吧。”就在今年年初,倪萍还在微博上自嘲,两年只减肥三斤,速度太慢,“连擦皮鞋的都嫌我难看”。很多时候倪萍都直率得让人有点惊讶,她曾经在微博上直接要运动员李娜捐四万元给一个需要救治的孩子,之后又因为觉得不妥而道歉。这些直率其实源自一种自信,她在台上告诉选手自己的心得:“你话说得很多的时候都飘着,现在很多主持人都这样,但别人这样你就不这样,沉下来,才是你自己。”
新报记者王轶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