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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历代滨州州志、县志记载,今滨城区内有“三台八景”(三台为卧佛台、茅焦台、秦皇台,八景为秦台晓雾、榆林晚照、渤海望潮、清河横带、莲池夜月、古井琉璃、砂亭雨霁、兔岭浮波)旧多有文人墨客题咏“八景”的秀美景色,以抒发怀古幽情,赞美滨州古城之秀,但今存者无几。卧佛台作为古滨州三台之首,和滨州起源、历史人文有着难以解析的渊源,现在尽管古台已不复存在,但在坊间却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印记。
滨州,取渤海之滨黄河之州之意,对于古滨州故址,坊间多不统一,有蒲城起源之说,也有说在北镇起源,但“先有卧佛台,后有滨州城”的说法却一直被世人所认同,并流传了千百年。卧佛台究竟和滨州有着怎样的渊源?百姓对此还有哪些记忆?它现在是什么样子?记者带着诸多疑问踏上了寻找之旅。
近在咫尺寻找之路颠簸又漫长
出发前,记者特意在网上搜索了下关于卧佛台的地理位置——滨州市滨城区北镇街道办事处北街居民委员会,并且有一辆24路公交车可从市区直达,且在杜受田故居门前下车就可到达。
6月17日,天气炎热,上午10时记者从市区坐上了公交24路。与市区大多数新能源大型公交车不同,这是一辆19座的小型巴士,30分钟一班,车上空空荡荡坐着为数不多的5个人。
“坐到杜受田故居问下就知道在哪了,去那没啥意思估计啥都没有了,去故居看看还行。”公交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记者说,车上的乘客多为南街本地的居民,很少有外地人坐公交车去那的。
公交车沿北外环一路向西,然后沿着一条两边种满麦苗、菜地的乡间小路一路向北,路并不好走,除去有人在路上晒粮外,路上不时出现大大小小的坑。公交车在村居和乡野间穿行,“听说要换公交车了,但24路可能不换。”“这破路的换了新车也跑不起来。”司机和一乘客聊着天。
20分钟后,随着车上本地乘客陆续下车,车上只剩下记者和司机,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路况反而越来越不好,颠簸灰尘让这短短的20分钟行程走得格外漫长,“那个台子好像没有了,即便有这么偏的地方也没人去的。”司机和记者唠叨着。
据了解,市区距离北镇街道办事处北街居民委员会直线距离约10公里,公交车颠簸和司机对卧佛台三言两语的描述中走过了漫长的20分钟。
难觅踪迹卧佛台湮没在荒草中
走下24路公交车,记者开始了边打探、边寻找的行程。
“以前有没有佛,不记得了,但印象中只有一个土台子,上面啥也没有了,只有几块石头。”说起卧佛台,路边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向记者回忆,在他们儿时,卧佛台上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城里古迹倒很多的,但现在都扒没了。”回忆起当时城里的辉煌,老人的眼里闪着光。
站在记者面前的这对老夫妇,男的74岁,叫杜美亭,是滨州杜家的18世子孙。“小时候,南街戏楼城隍庙多好啊,里面的佛像都很好很大。后来,有的佛像都被推倒扔到湾里了,有的佛像被打烂卖了废铁,还有几尊大佛被拉到了郑州。”杜美亭说,以前城里还有段干墓、高庙、城隍庙、镇武庙,很高的城墙,现在也都没了。“1957年左右,台子被推平,成了棉纺厂。”杜美亭指着西南方告诉记者,去看看吧,估计啥也没有了。
按照杜美亭老人的说法,记者沿着胡同东走西拐找到了一处雕刻有“滨州市第六油棉厂面粉厂”的大门,房主告诉记者卧佛台就在北边的院子里。在居民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一处沟台旁,除去一地荒草,记者看不到任何一点印记。在沟台一侧竖着一块“卧佛台遗址”的石碑,历经十几年风雨背身已有裂纹,“市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卧佛台遗址滨州市人民政府立,一九八六年八月”碑身上寥寥数字向人们诉说着它的历史。
传说千年,先有卧佛台后有滨州城
据史料记载,卧佛台位于在老滨城(俗称凤凰城)内西北隅,卧佛台原占地约5000平方米,顶端面积约1500平方米,台上曾建有寺庙,寺中供奉着释迦牟尼卧像,故名。因台上荆棘、野草丛生,远望状如卧虎,所以当地人又称之为“卧虎台”。
后经滨城区文物工作者几十年在此处考查论证,这里曾是远古河道,由西南蜿蜒东北,卧佛台处于古河道东侧。
1947年解放战争时期,军民在卧佛台附近构筑工事,曾发现部分珍贵文物。1956年,滨县油棉厂在卧佛台取土,地表80厘米以下发现大量黄砂,黄砂里面夹有石器、骨器、蚌器、陶器和兽骨,文化层达120厘米,上层为商周文化(距今约3500年),出土为夹砂灰陶鬲、泥质灰陶豆,罐、壶等,下层为龙山文化(距今4600—4000年)遗迹,出土物有石斧、石铲、石锄、石镞、骨锥、骨笄、泥质磨光黑陶杯、蛋壳陶片、野猪牙、马牙、鹿角等。
明万历间《滨州志》载:“台上历代大起浮屠,梵宇最崇”。台是何时建,这里究竟从何代成了佛门盛地,已不可考;但至元代前期,这里香火盛行当无疑问。到了明代,台已转为私家隐所,明万历《滨州志》云:“始归侯氏、更董氏、易王氏,少司徒张氏伯仲贸之为城市隐。”
滨北镇历史悠久,前身为古渤海府,史称“凤凰城”。凤凰城古迹有新石器时代的西街卧佛台、北街茅焦台、东街文鸣台三台遗址,还有战国齐人段子明墓和滨州古城等。城内还有八景,有秦台晓雾、古井琉璃、榆林晚照、月夜莲池、渤海望潮、砂亭雨霁、清河横带、免岭浮波。凤凰城历史上曾出过众多才子和官宦,明朝有西街武状元胡旦、南街杜诗;清朝,凤凰城里出了嘉庆年间翰林院编修、礼部左侍郎杜谔,咸丰帝老师、左都御史、工部尚书杜受田和咸丰年间顾命八大臣之一的杜翰祖孙三代官宦,杜家一门七进士、父子五翰林。历代,特别是明清年间,这里文化灿烂,商贾云集,富甲一方,是鲁北地区重要的商品集散地。
“它和杜家大院没有关系。”杜美亭告诉记者,杜家从明朝才来到滨州,“想找源头,恐怕很难了。”杜美亭说,尽管村里还有几个比他年纪大的老人,但估计他们也说不上来,“先后卧佛台,后有滨州城,这事一点不假。”
“将军!”围着北街居委会绕行一圈,三五传说居民们向记者诉说着他们心目中的卧佛台印象,路边下棋的人还没散。“小伙子不用找了,找不到了,啥都没了。”老人缓缓落下棋子说。
楚汉河,两帷幄,起手无回,棋子落。一座城,一尊佛,都消失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留下点滴印象,任凭世人评说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