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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蓬昨日在广州会读者。周豫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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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在2007年《中国孩子》诞生之前,知道周云蓬的人并不多。当时,只有那些常去酒吧或者混迹于“马齿民谣”论坛的人,才知道有这样一个盲人歌手存在。他的歌是一种与传统抒情民谣不一样的尝试,曲调质朴,偶尔会夹杂一些西部民歌、佛教音乐元素以及即兴SOLO,歌词直白而口语化,非常容易听懂,其受欢迎程度到南国书香节主题沙龙区一看便知。
昨日下午,原定于14:00开始的这场签唱会早在1个多小时前场馆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热情的观众不少人手中都拿着一本叫做《绿皮火车》的杂文合集,这是周云蓬将自己“游唱、知人、遇事”的经历所写成的文字,这本书里大多是他到处乱跑的记录。其实,周云蓬一直活得自在、自然、自得,他不仅弹唱、行游,还上微博,当然还写诗,写歌和写诗于他而言,一个像时刻带在身边的“亲生”孩子,一个却偶尔被“留守”在家中。但这位“后爹”并不偏心,“我的生活需要靠演出来维持,如果我天天‘面朝大海’也能赚钱,我跟诗会更亲密。”或许,他一直都在扮演着“榨汁机”的角色,“好的歌词和诗歌很相近,任何一种好的语言都会有音乐性,当你把其中的音乐性像‘榨油’一样‘榨’出来,它就变成一首歌了。”
只要我走得动就会常去逛逛
新书《绿皮火车》中,周云蓬写了不少自己在国内外巡演各地的所见所闻和知心朋友。对于曾经唱过《沉睡如谜的呼吸》、《中国孩子》、《不会说话的爱情》的周云蓬而言,他用墨镜后看不见的眼睛唱出了大多数人选择无视、默认和顺从的世界。“如果我不写下来,可能到现在就忘记了,或者写成微博,会因为浓缩而浪费很多动人的细节。”正如他本人所言,《绿皮火车》里的故事是很多人内心和现实中自己的投影。
如果你听他的《盲人影院》就会发现,不同的城市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己的个性,“其实,不同的是人,性格、方言这些都需要跟人打交道才知道。”周云蓬说过,自己会一直旅行到40岁,“旅行是快乐的,只要我走得动就会常常去逛逛,这个世界够你走几辈子的,却永远有一些地方是去不了的。”他说。
读他的诗或听他的歌,多半你能从中感受到一种老庄式的豁达与禅宗的惬意,但其实,他的内心很不平静。“我们生于这个时代,要保持距离也不要远离,要跟它一起动荡、激烈、冲动、愤怒,那样活着才有意义。”今年已经40多岁的周云蓬,内心对世界依然充满了好奇,“它(世界)对于我而言依然神秘,我在它面前依然是一个孩子。”
诗歌像我“留守”家中的孩子
“我的文字,我的歌,就是我的盲人影院,是我的手和脚,她们甚至比我的身体和房屋更具体,更实在。感谢她们承载我在人群中的漫游,给我带来面包、牛奶、爱情和酒。”周云蓬说。每次舞台演出即使结束了,那些歌词也会反复地感染他,“歌词刚写的时候和经历了一段生活再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它们会反过来作用于我。”
他坦言自己没那么“自恋”,“谁半夜没事拿着自己的诗歌出来读?写诗就像是我生下来的孩子被人给‘抱’走了,或者是寄宿在奶奶家,成了‘留守儿童’。但写歌,你得把这‘孩子’带在身边,当他慢慢长大了,他就开始‘教育’我,指出我的缺点甚至向我‘抗议’。”诗歌,于他而言,就像一个“留守”家中的孩子。不过这位“爹爹”也并不偏心,他明白现在唱歌比朗诵诗歌更容易赚钱,“如果我天天‘面朝大海’也能赚钱了,那么我和诗会更亲密。因为我的生活需要靠演出来维持,天天需要带着这些歌词。好的歌词和诗歌是很相近的,任何一种好的语言都会有音乐性,当你把其中的音乐性像‘榨油’一样‘榨’出来,它就变成一首歌了。”他笑着说。
好书能为我们提供“越狱”机会
周云蓬曾经说,“走得再远,也是困守在自己的监狱里。只有好书能为我们提供越狱的机会。”他前几天在湖南读了胡安·鲁尔福的短篇小说和捷克作家赫拉巴尔的《过于喧嚣的孤独》。“读书嘛,喜欢就好,只有自己需要的好书,不可能有公共的好书。”
现在的生活目的性越来越强,他在《绿皮火车》中用“日复一日的闷生活”来表达他的不满,“所有的有趣都不是大众化的,对生活有独特的感受与认识,生活才能变得有趣。”在他看来,能够有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也是有趣的前提,“多做一些没有目的、无用的事吧。”他直言。
对于数字阅读的冲击,他自信满满,“纸质书是不会消亡的,读纸质书是有‘仪式感’的,不是读得越快越好,它需要慢慢看。书的时间永远慢于现实中的时间,它有这种优势,虽然以后可能买纸质书、逛书店的人会越来越少,但实际上人不能完全快捷。一旦你吃的是方便面、住的是快捷酒店,坐的是高铁,那样你死得也会比较快。”他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