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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区政府大楼 陈丽霞周巍摄
顺德各部门积极“瘦身”,简化办事手续。以前办理营业执照需要5天,现在只要两个钟 羊城晚报记者赖丽思摄
羊城晚报记者温建敏实习生刘楚君
加大政府职能转移管理力度,舍得向社会组织“放权”,敢于让社会组织“接力”。凡是社会组织能够“接得住、管得好”的事,都要逐步地交给他们。
———2011年11月22日汪洋在全省深化体制改革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要进一步深化改革,解决利益格局对改革的影响,党委和政府要首先从自己身上开刀,从自身的改革做起,并处理好不同利益群体对执政党和政府的影响。
———2012年3月5日汪洋接受中外记者集体采访时的讲话
要进一步理顺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加大放权力度,培育社会组织,规范行政行为,提高行政效率,积极构建“大部制、小政府,大社会、好市场”。
———2012年8月2日汪洋在佛山顺德区进行专题调研时的讲话
29岁的陈媛媛三年前考上了佛山市顺德区地税局公务员,变成了“税官”,但高兴劲没缓过来,就变成了财税局的员工———地税局与财政局合并了。
陈媛媛的经历是顺德政改的一个缩影,被舆论冠以“石破天惊”的顺德“大部制”改革,41个党政机构(含双管单位)及群团组织统一整合为16个大部,精简幅度近2/3。
与此同时,深圳也拉开了“大部制”改革的序幕,政府机构减少了15个,精简幅度近1/3。
“越来越难当”的公务员
“来办事的人对我们的评价倒是越来越高,但我们却越来越难当。”
陈媛媛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外资银行工作,收入高,但辛苦,也不稳定。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挤向公务员队伍时,陈媛媛也心动了。
通过艰苦的笔试和面试,陈媛媛凭借过硬的外语水平和专业知识,考进顺德区地税局陈村分局,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的“税务官”。但尚未品尝初为税官的喜悦时,她听到一则惊人的消息———自己所在的地方税务局与财政局合并为财税局。
由于刚考上公务员,陈媛媛对收入变化没有太大的体会,感受最深的却是合并后工作作风的变化。
“先是各镇分别成立了行政服务中心,几个同事去了服务中心上班,与其他窗口单位一起,为市民提供‘一站式’服务”。与此同时,局里狠抓“服务意识”,“考察很严,每次办理完业务都要让服务对象打分,如果分数不高,就会被上级批评。”陈媛媛说,“还有首问责任制,第一次被接触的公务员,无论是不是你的业务,只要是首问,一律要负责到底。”
这与陈媛媛之前的想象不一样,本来觉得公务员高高在上,没想到实际中却要低三下四甚至委曲求全,“来办事的人对我们的评价倒是越来越高,但我们却越来越难当。”
“官不聊生”的局领导
“大部制”改革的目标是“小政府、大社会”,放权或还权是必然的。
与陈媛媛感觉相同的还有像李福(化名)这样的局领导,“在顺德,官不聊生啊。”
除了不愿让记者透露自己的名字和单位,李福并不掩饰自己在大部制改革后的失落。
“干得好好的,‘一把手’却变成了‘二把手’,甚至‘三把手’、‘四把手’,没办法,位置就那么少。”李福说。41变16,三分之二的部门被合并了,大部门的“一把手”基本都由区领导兼任,而原“部局”正职全变成了副职,原部门副职变成了新设的“局务委员”。
李福认为,改革后,他与其他领导的日常工作和分工并无太大变化,但称呼的变化在“官本位”盛行的今天,却意味着很多东西不同了。
与称呼相对应的还有权力的下放。今年8月8日,顺德拟将教师资格认定等76项原由政府承担的工作职能,逐渐转移给社会组织。在各部门的“交权”清单中,顺德区经济和科技促进局力度最大,拟向社会组织转移35项职能。此前,顺德548项报省政府建议取消和优化的审批事项清单得到批复。
在李福看来,“大部制”改革的目标是“小政府、大社会”,放权或还权是必然的。“合并后,很多本来不应该管的事就顺理成章地还回去了。可笑的是,这些权其实是这么多年来‘争’来的。”
多次深入顺德调研的广东社科院学者刘勇认为,正是由于机构调整,带来了放权的动力。
“行政管理体制改革最大的阻力来自既得利益格局,没有革自己的命的决心和勇气,就突破不了与科学发展、与市场经济不相适应的政府部门权力利益格局。”今年2月,省长朱小丹在全省加快转变政府职能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会议上说。
李福对上述讲话特别有感触。“官帽”减少,自我放权,这是在革自己的命。“会有些委屈,但也能理解。”他说。
佛山市委常委、顺德区委书记刘海说:“这次机构改革,实质上是党政组织结构的深刻变革,是政府职能的重大转变。希望通过改革建立决策、执行与监督互相制约又互相协调的行政管理体制,为全国县级行政单位改革探路。”
“政协常委”级的咨委委员
以咨询委为标志的公共决策平台的出现,意义不亚于“大部制”带来的风暴。
叶中平是(香港)恒业集团董事长和广东宝丽雅实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拥有顺德政协常委、商会会长等数十个头衔,但现在他最受关注的是三个咨询委员的身份:顺德公共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经济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大良街道决策咨询委员会委员。他频繁地以咨委委员身份出现在公共场合。
咨询委员会是顺德政改的一个新事物。在叶中平看来,以咨询委为标志的公共决策平台的出现,意义不亚于“大部制”带来的风暴。“去年汪洋书记来顺德视察,推动社会工作,放权给社会组织,意义更深远。”
2010年9月12日,顺德成立公共决策咨询委员会,聘请了48位委员,叶中平是其中唯一一名境外人士。“60后”的叶中平出生于顺德,后来在香港生活了20多年,对香港的社会管理制度和顺德当地情况都很熟悉。
“决策咨询不是事后修改,而是前置,从决策建言转变为参与社会改革制度设计。”在叶中平看来,设置决策咨询委员会,提高了公共政策制定的合理性和公平性。但他也认为,顺德的咨询体系需要进一步制度化、公开化,改变过去少数人决策,多数人承担后果的机制。
温建敏、刘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