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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讲坛》制片人聂丛丛说,为栏目做出奠基性、里程碑意义上的贡献的主讲人,是阎崇年。从他开始,《百家讲坛》摸索出一条由一位主讲人用通俗活泼的方式按照电视的规律讲述历史文化专题的路径,后来的主讲人就是沿着这个路径前行的。阎崇年在登上《百家讲坛》前后的种种经历和心态,也确实代表了众多在这个讲坛上上下下的主讲人。
如果没有良好的历史文化知识储备,采访阎崇年的过程,就只能跟记者一样,“痛并快乐着”:“痛”是因为他的话语里,有关历史文化的知识点极多、极密,笔者有些应接不暇,时间稍微一长,就有消化不良之感;“快乐”是因为他从一个小的知识点可以旁征博引,带着你不仅纵横古今,而且勾连起中外大千世界,让你体会到什么是触类旁通、登峰造极,大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感,而这,对于他似乎完全是信手拈来。
阎崇年从2004年至今已经在《百家讲坛》讲述过《清十二帝疑案》、《明亡清兴六十年》、《康熙大帝》等一共近200期节目。尤其是今年春季和暑假期间,阎崇年通过讲《大故宫》第一和第二部回归《百家讲坛》,是他的一大批粉丝们特别高兴的。多年来,对他讲述的内容,网络上下出现过各种荣辱赞弹,甚至曾经酿成过暴力事件。阎崇年的近期讲述,风格和观点一如往昔。他淡淡地告诉记者,“我是一个研究历史的,所有重要的历史事件和人物,没有一个是一帆风顺的,都是历经风吹雨打甚至电闪雷鸣的。一个人生命不息,这些磨练就不会停止。我看开了。”在演播室录制节目的休息时间里,一些听众拿着书来找他签名,或者请教一些没有听明白的问题,他总是温言以对。
耳顺之年倡议创立了“满学”,古稀之年走上《百家讲坛》并从此结下不解之缘;60岁之前的阎崇年是一个不为普通大众所知的历史学者;但60岁之后尤其是“登坛”之后,他由寂寞转入喧嚣,由坐冷板凳的变成了媒体热捧的学术明星。他说,追学者是热爱文化的表现,这很好嘛!他过去连篇累牍、数百万字的论文和大部头专著也许只有数个、数十个读者,但他从其中摘出一些片段讲述的东西,能赢得这么多听众,哪怕就是仅仅能让他们知道:那些他们热衷的清宫电视剧里,哪些细节确实是史实,哪些纯属戏说,他也是欣慰的。
阎崇年告诉记者,在《百家讲坛》的讲述中他希望做到的有三条:基本原则是“求真”,正史、野史都讲,但野史一定要说明出处;达到的效果是“事理圆融”,“事”让听众入耳,“理”让听众入心;还有就是“创新”。他在故宫亲手丈量过雍正“办公室”和“寝室”之间的距离,只有1.8米;也曾经实地观察、计算乾隆书房三希堂的面积只有4.8平方米。为了查到第二天讲述时康熙帝究竟是在康熙三十二年还是三十三年患过疟疾的细节,他遍翻手头50部左右中外文康熙传记等相关著作,无果后,又打电话请美国的朋友检索,最后终于确定下来,结果一夜没睡好。
几年前,阎崇年曾经连续在中国人民大学宣讲清史3个多小时,没有讲稿,滔滔不绝;他曾经让拿着《清史年表》拷问他皇帝年份的记者因“六答六中”而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他年近80岁,依然是超人:每天清早四点起床工作,接着是早饭后工作,午饭后工作,晚饭后工作,过了十点才休息,他称之为“一天四个单元”。自从去年初接下66集的《大故宫》,他就没有休息过一天。他告诉记者,他与台湾星云大师探讨“人生三百年”的含义时,说:“别人一天工作8小时,你工作16小时,这就把平常人的100年变成了200年;别人一周工作五天,休息两天,还有不少节假日,你也用来工作,不就变成300年了吗?”大师微笑首肯,并说:“你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