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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生意不好而关闭的小服装厂,搬迁后被遗弃的塑料衣模。
订单多时,工人们经常晚上加班,村里响起了嘈杂的机器声。
没有订单时,工人都离开了,小服装厂都关闭着铁门,只有一条小狗在守护着。
生意不好,吴老板的厂子只剩下自己一家人在干活,他希望中秋之后生意会好转。
出租屋改造的车间十分闷热,又不通风,工人赤膊坐在门口工作。
狭窄的城中村小巷也成了工人工作的地点。
村中到处都张贴着招工的小海报,但收效颇微。
工厂机器升级换代,落后的旧机器被卖掉。
沥滘,一条城中村,曾承载了上万家作坊式的制衣厂,这是何等“壮观”的霓裳之“城”!今天,经济大环境的一波三折、村子拆迁预案的步步紧迫,正猛烈地袭向在这里谋生的数万外来“以裳织梦”的人们。连续几个晚上,记者探访了这条依然藏有七八千家制衣作坊的村庄,在夜越深越是灯红人忙碌的小厂之间,记录下这些织梦人的辛劳与迷惘。
策划:张伟清余靖
记者乔军伟邱伟荣摄影报道
走进沥滘村狭窄的街道,就可以见到许多制衣厂,一小间房子,三五台机器,两三个工人,忙碌着,钉扣,串珠,缝纫,每一个厂子做一个环节,在这条生产链上,大家各司其职,相互依赖,共同完成工作,各自养家糊口。
随着沥滘村拆迁的脚步越来越近,这些小制衣厂也面临着生与死的考验。“村子都拆了,我们去哪儿开厂啊?”来自湖南的老张一脸疑惑。虽说这里的房租已经很高了,再加上高出城市价格的电费,每个月的开支让这对夫妻档口的小老板感觉到“鸭梨山大”,但是,只要两个人不停的干活儿,养活一家子还不是十分困难的事儿。
老张告诉记者:他在沥滘村已经生活七八年了,从最初在别人的小制衣厂打工,到后来自己开小制衣厂,曾经也有过十多个工人的辉煌。但是,好景不长,订单越来越少,工人越来越难请,他的厂就只好逐渐地压缩,最后,只好办成了夫妻档口,两台机子,夫妻二人干活。
“就这样,压力还是很大的。”老张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十来平方的小房子每个月租金1600元,水电等费用还要两三百元,孩子读幼儿园每个月又要1000多块,再加上生活费,一个月下来,三千块钱是最低的了。
在沥滘村,像老张这样的夫妻制衣厂十分普遍。正是这些小厂,养活了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外来人,也养活着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土地的本村人。说起即将到来的拆迁,70多岁的卫婆婆就唠叨起来了:“我们家三代人,十几口,就靠我们这幢祖屋生活呢,拆了,将来住进了楼房,自己的人都不够住,还拿什么租给别人收租金啊,没有了租金,我们今后的生活靠啥啊?”
今后的出路似乎还很遥远,眼前困境逐渐地在消失。为小制衣厂绣花的女人们已经明显感觉到每天的工作量在增加了,对于她们这些计件工来说,工作量的增加,就意味着工资的增加。在巷子里绣花的李姐告诉记者:她每天早上6点左右起床,为丈夫和孩子做好饭就开始绣花,一直到晚上十点左右上床睡觉,一整天的时间,除了做饭吃饭上厕所,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不停地绣花,这样一天可以挣到七八十块钱。“现在好多了,上半年,想找活儿干都没有,很多制衣厂都停工了,我们也就没有活儿干了,现在渐渐活儿多起来了。”
同样感觉到“活儿多起来”的还有来自湖南的毛婆婆。他们一家七口人都在这里生活,一间十来台机器的制衣厂已经算得上小有规模了。“干活儿的都是自己的亲人,儿子儿媳、女儿女婿,我们老两口帮他们照看孩子、洗衣做饭。”毛婆婆告诉记者,“生意难做啊!上半年基本上停工了,没有订单,一大家人,吃喝拉撒住都要钱,儿子急得团团转。7月份,订单慢慢地多起来了就开工了。”
“拆迁?不会那么快吧?”毛婆婆的儿子似乎并不太关心这个问题。“不过,真的要拆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回老家去。回到湖南老家的村子里,继续办自己的制衣厂,还省了房租呢。”
“你想得挺美,在老家的山窝里办厂子,原料从哪儿来啊?成品卖给谁啊?”在一旁忙碌的儿媳反驳道。
“也是,也是,看来,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儿。”儿子嘀咕了一句后,再也不说话了,继续忙碌着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