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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蓉身处大都市,学不会能屈能伸自得其乐是行不通的。八月的北京,南锣鼓巷天天都像过节。以吃奶酪闻名的小店“文宇”,排队的人龙一直蜿蜒到店外,看那架势不排上半小时绝对吃不上那一小杯奶酪。于是,再走几步踱进一家不必排长队的甜品店,坐在小方桌前吃了一碗招牌酸乳酪、一碗椰汁双皮奶,安慰自己说:要排队轮候的东西多着呢,为一家奶酪店纠结恐怕太过幼稚。
“若水堂”里的油纸伞,虽然没有我喜欢的老旧的暗红或是米白底子加一圈紫环的,但找到一把竹骨桐油纸面的老式手工伞毕竟不容易。配好细长的伞袋背上肩,同行的人笑着说:“呵,许仙!”许仙也好,当一回随身带把伞避风遮雨的书生,强过借伞攀缘的白娘子。“纵使千根骨,终归一点心”,这样的侠骨柔情也只有婉约的油纸伞才能当得起。
不能指望后海有清静的时候,就像不敢期待景区里云南餐馆里的过桥米线,仍有过了桥汤仍未冷的慈悲心怀。好在牛肝菌还是有股奇异的浓香,撒在烤鱼上的辣椒末和香草,让人怀念那片花草青翠蓊郁的土地。大堂里的一副对子用东巴象形文字写着“白日云作伴,静夜月相随”,在嘈杂的人声中读来别有一番滋味。
立秋过后的夜,车子奔驰在长安街上,扑面是凉爽的夜气。最近在读的一本小说,开头就这样写:“秋天,有那么几日,北京的天空蓝到发黑,走在那样的天空底下,人仿佛平白长高了几厘米,肺变阔了,抬抬脚就可以平地弹起一般。那样湛蓝如洗的天空,到了傍晚,会蜕变成另一种模糊而深沉的颜色,是珠宝的那种艳丽与含混,被云朵柔化之后,把天空变成一块巨大的宝石,珠光隐隐。”是的,只要有那么几天,敏感而心软的人一下子就原谅了平日里的灰色天幕、沙尘暴和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