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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津(右)正在给朱强说《画龙点睛》中的戏
○穆雨(左)给张学津看自己演的《法门寺》视频
○穆雨演出京剧《四进士》后,跟师父张学津(左)一起谢幕
12月21日下午,京剧表演艺术家、著名马派老生张学津先生,因肝癌在京病逝,享年71岁。张学津是京剧艺术大师张君秋的长子,他1961年拜马连良为师。而后在演戏之余,他还担起传承马派艺术的重任。包括朱强、高彤、杜鹏、穆雨在内的多位当红马派老生都是他的学生。笔者从北京京剧院获悉,12月27日上午10时,张学津遗体告别仪式将在八宝山殡仪馆东大厅举行。
朱强:用戏为恩师送行
12月21日晚,京剧《赵氏孤儿》在台北上演。压轴登台的是饰演程婴的著名马派老生朱强。谢幕时,台下的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朱强也频频作揖、鞠躬向观众致谢,接着他稍适停顿,踱步至台中,清了清嗓子。
“我今天非常激动,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话音未落便笑声四起,人们大约以为朱强也要借机开一开“世界末日”的玩笑。
接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出:“今天,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马连良先生的得意门生、我的老恩师张学津先生,下午3时13分不幸仙逝了。”观众席发出不约而同的惊叹声。
“今天我真是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来演这出戏,能够在这个时候演这样一出戏,我确实是顶着很大的压力,也是非常欣慰,能够把这出马派戏在今天晚上作为对他老人家的一个纪念,一个怀念,感谢大家!”台下观众起立鼓掌,许多人喊出“加油”,待掌声稍停,朱强哽咽着说:“当着大家,我给老师磕一个头。”
这段视频在22日凌晨被传上微博,许多网友戏迷转发评论,哀悼梨园痛失大师。
因正在台北演出,朱强没能赶上见师父张学津最后一面。21日晚演出后,朱强发出微博:“我在台北演出了师父教的马派名剧《赵氏孤儿》,压抑着悲痛,忍耐着眼泪,演出成功,告慰师父,祭奠师父,给师父送行,师父一路走好”。
穆雨:不久前还在说戏
12月中旬的一个下午,穆雨像往常一样去佑安医院看望师父张学津。在张学津卧病在床的那些日子里,几个徒弟每天轮流守候在床前。
“那天老师说我演的《法门寺》他没去看,就问我有没有录像,让我给拿过去。”在那张穆雨捧着iPad伏在床前听师父教诲的照片中,张学津的目光依旧炯炯有神。
“大约看了20来分钟,我说师父别看了,改天再看。”可最终也拗不过张学津的坚持,“师父边看边给我说,还跟往常一样的细致。”穆雨回忆说。
80后的穆雨自上中专起就“很迷恋张老师的艺术”。直到2005年,他才经人引荐拜张学津为师。
在张学津去世的当天早晨,穆雨与师兄弟几人守在病房,“老师说不太舒服,有点恶心,但人还清醒着。”穆雨还记起老师说,“今晚值班得要两个人,不能一个人”,但从未想过老师的离世竟“这么突然”。
生前担忧国粹无继
2007年,张学津的自传《生正逢时》出版了,张学津称自己是幸运的,赶上了能与大师同台的年代。但在朋友、徒弟们心中,张先生却有点“生不逢时”。据张学津身边的朋友回忆,张先生一生经历坎坷。虽然平时不太爱说话、不爱寒暄,但是一提到京剧,一说到马派老生艺术就来了精神,一聊能聊一个下午。
在自传中,张学津写道:“60岁时我办了退休手续,在改革开放的市场经济与国际接轨的浪潮中,中国的各种民族艺术形式受到了生与死的考验。我们的儿孙辈,不肖子孙竟到了只知道唱流行歌曲的梅艳芳,而公然不知代表中华民族艺术国粹的梅兰芳大师是谁!是悲哀,是耻辱,也是我们的责任。”
一向平和的张学津用笔写下这么“悲愤”一段文字,也表达了老一代京剧艺术家们的心情。距离张学津先生去世不到一天时间,另一位京剧界的泰斗级人物,京胡大师姜凤山也离开人世。姜凤山是梅兰芳晚年最后一位琴师,当今活跃在舞台上的很多梅派传人都受到过姜凤山先生的指点。两天内,两位京剧前辈先后离去,令人惋惜不已。
人物小传
张学津(1941-2012)
著名京剧老生表演艺术家,京剧艺术大师张君秋长子,北京京剧院国家一级演员。1961年张学津拜马连良为师,正式宗马派,学得马派剧目《借东风》、《龙凤呈祥》、《赵氏孤儿》等。1989年,张学津排演了自己的第一出代表作《画龙点睛》,饰演李世民。此剧获得首届文华大奖等诸多奖项。2001年在新编历史剧《大唐贵妃》中扮演唐明皇,此戏的“仙山重逢”一折成为他生平创作的最后一个代表剧目。他为当代老生艺术表演树立了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