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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市建城六百余年,水西庄曾是首屈一指的园林,亦是驰名全国的四大名园之一,为文人墨客聚会之地,尤其是清初皇帝多次驾幸驻跸,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它的规模宏大,景致出众,馆堂园林,形式多样,大多是“随势置景,起伏错落,开闭相宜,步移景异”,确乎是极富江南特色的名胜古迹。但建成后,虽有过扩建维修,但百年之内,屡遭破坏,兵燹水灾,板荡战乱,几兴几废;建后一百多年间,更有南运河决堤,水西庄两度被水之灾,园基日蹙,台榭倾圮;再后园基被建为自来水厂,或被兵警马队所据,草木践踏,房舍窳败。不到二百年的时光,其遗物遗迹,荡然殆尽,片瓦不存。嗣后,曾几度有复建水西庄的意向,终因种种缘故而难以实现。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更是一座城市的历史符号,最难忘的人文记忆,而且最能彰显城市的文化底蕴和不可替代的特质。古今中外对古建筑的重视和保护,无不倾注了极大的力量和智慧。但是,由于不可抗拒的原因,再好的建筑,也常常遭到破坏和毁灭,像意大利的庞贝古城就被火山喷发永远埋在地下,难见天日了。有的历史久远,经风蚀雨啄,只剩下残垣断壁,依然屹立不倒,不必修复却更有观赏和研究价值,如古希腊罗马的神庙和其他民用建筑。非洲有埃及的金字塔,中国有古长城(部分地段做了修复)、兵马俑等,都是人类最宝贵的文化遗产。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的法兰克福等城市,遭到多次轰炸,损坏惨重,如歌德故居、法兰克福动物园和市政厅等处,战后不久,都很快在原地重建,恢复了原貌。我国江南三大名楼中,黄鹤楼早不复存在了,直到1985年,始按清朝同治年间的黄鹤楼为原型设计重建,成为武汉市的地标建筑,游览观光之名胜;至于滕王阁,一千三百多年来,屡屡毁于战火,历经兴废28次之多,却始终是我国古代建筑文化的象征之一;比较起来,岳阳楼的历史最长,宋朝重修一次,清同治六年再重修,以至今日。天津市的黄崖关长城也是新时期经过大力修建,才有了今天的风貌。所以,修复古建筑,是屡见不鲜、不绝如缕的事。
在过去了将近三百年的今天,我赞赏重建水西庄。因为它在天津的历史上太重要了,作为国家的历史文化名城,需要恢复这么一个曾经辉煌过的园林,它能给建设一个国际大都市的天津,增添无限的魅力,更能提高天津的文化品位。而且,我还深信百年之后,子孙后代们将会以这座名园为骄傲,从而认知天津的光辉历史和文化积淀。自然,那时它们就是宝贵的古迹了。
但是,第一,古建筑、古文物要尽力做到修旧如旧,一定要不肆意改动。同样,在平地上重建一座古代园林,一定要依据极其详细的历史资料,恢复原貌,哪怕按一定比例缩小,也不可随意增减,搞成一个似是而非的东西。不然,就不是水西庄了。第二,在原地重建困难很大,但如果各方面都能协调好,那是最理想的了。第三,古为今用,与时俱进。文化产业和其他的事物一样,都是与当代人的生活需要分不开的。重建水西庄,不仅可以再现300年前津门一景,更能成为当今文朋诗友相聚叙谈、广大群众文化娱乐、休闲购物的极好场所。第四,与天津历史不相关的东西,不必搞了。这一工程,得以立项,耗费人力物力,将非常浩大,必须精打细算,勤俭节约,杜绝浪费,少花钱,多办事。希望不久的将来,水西庄再现津沽大地,重温“曾是当年诗酒地,行人犹指水西庄”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