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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在口头上的天津方言词语,俚俗而生动。有一些词语属于动词性质,如嗍洛(吸吮意)、驮嗒(絮叨)、嘎秋(走路速度极慢)、愤秋(蠕动)、茄嘎(对旧时恩怨耿耿于怀而埋怨)、恣崴(不服气)等。属于形容词性质的,如筋叨(食物有韧性)、肆横(形容恣意享乐)等。这些词儿都没有固定而规范的书写形式。从直觉上,就觉得这类词语跟正统汉语不是一码事,而与“扑克”“沙发”“咧巴”“布拉吉”“麦克风”之类外来词相近。
其实,这是满语历史遗存,在汉语词汇里的体现。“这闺女整天耷拉着个脸子,一不合适就翻呲,真够折理的!”这是地道的天津语,其中的“耷拉、折理、翻呲”,都是传统的满语词。“耷拉”指下垂,“翻呲”指生气、翻脸,“折理”多指女性不好伺候,别别扭扭,腻腻歪歪,刺儿了咯叽,气人有笑人无,香东家臭西家的,让人头疼!再如“穷得叮当响”,“叮当”来自满语,也是穷的意思,“响”则是后加的。风味糕点“萨其马”、摔跤招式“德合乐”,也是来自满语的外来词。
源于满语的汉语音译词,还有“啰嗦、喇忽、扎古、胳肢、瘆”等。“啰嗦”指说话办事不利落;“喇忽”是粗心、疏忽的意思;“扎古”是打扮、装束的意思;“胳肢”指在别人腋下、脚心等处抓挠,使发痒发笑;“瘆”是令人害怕、恐怖的意思,如天津话说:“这个倒霉玩意儿,看着就瘆(shèn)得慌!”
天津方言中的满语音译词,多数是从北京传过来的。北京地域文化特殊,元设大都,大量蒙古贵族迁入定居;明成祖定都,大量南京贵族迁入定居;满清入关,大量八旗子弟迁入定居。于是,在北京形成由蒙满遗风笼罩下的皇城文化和精英文化。从政治形态分析,元清两朝游牧民族的文化居于主导地位,于是,蒙语、满语词汇在北京话里遗存较多,在频繁的语言接触中,这些满语译音词就被天津方言吸纳而在口语中大量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