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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
那
一阵子打鸟的人特多,竹林里的画眉也在骤然之间少了不少……
傍晚,霏霏的雪屑儿渐渐淡了,我徜徉在蜀都花园外的路灯下踽踽独行。在聒噪的人声中,我突然听到了几声鸟鸣,抬眼一望,声音来自街边一株女贞子浓郁的叶片中。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王籍《入若邪溪》中的诗句突然就跳进了我的脑海,寒风中的鸟儿们,此时的叫声,多的不是幽,而是令人愁寂。
小时候,我也养过鸟。那只普通的画眉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原以为那只可怜的画眉是一只孤独且漂泊的鸟,因为那个夏天它在我家门前竹林间起起落落的样子很是让人担心。见此情景,我与妹妹理所当然地收留了它。
可以想象,这只画眉被关进鸟笼之初,进行着怎样的抗争,但我敢发誓,我们是善意对它的:为了让它吃好,我们四处去寻找肥肥的青虫;为了让它喝好,我们甚至到包谷地里为它寻找最甜的包谷秆,并使劲拧出蜜汁作它的饮料……
就这样日复一日,这只年轻的画眉也逐渐增加了对我们的信任感。
后来我们又将鸟笼挂在了屋檐下,经过一段时间后,它也适应了。
但是,善良的妹妹终于不愿目睹小画眉在笼子里孤单地呆着的样子,几次三番地请求我将它放回父母身边去。拗不过妹妹,我只好将鸟笼的
门打开来。小画眉似乎不太相信生活中的真实,它探出头来,在洞开的门口看了又看,才终于飞了去。
我以为,小画眉逃出樊笼以后,是断然不会再回那鸟笼里的了,没想到放鸟归林之后不足半天,它就跌跌碰碰地飞了回来,在它曾经栖息过的笼子里飞进飞出。我坚信,它决不是迷恋那只关过它的笼子,而是来觅食的。因此我们连忙去寻找小青虫,它果然吃得津津有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回来找食吃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偶尔还是会来。它最终于某一天彻底消失了。“我们的画眉到哪里去了呢?”妹妹哭了。或许由于飞行能力不行,被野狗给吃了吧!我想。也有可能被打鸟的人给打了吧,因为那一阵子打鸟的人特多,竹林里的画眉也在骤然之间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