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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阳历二月十四日,情人节,有对象的没对象的年轻人都很看重这个节日。
情人节是个西方舶来品,并且“情人”这俩字在汉语里听着也别扭,所以很多年中国人不知道这么个节,后来知道了也没人搭理。
情人节火起来还得感谢商人。市场经济发展了,商人们要赚钱,赚钱要有题材,有噱头,像赵本山小品里那只会下蛋的公鸡一样,得有被炒作的对象,于是包括情人节在内的各种千奇百怪的节日被炒了个遍,炒着炒着,就炒熟了。
情人节要送对象礼物,例如玫瑰花什么的。于是恋爱中的人们难免挨上这温柔一刀。黑心的商人用颜色把红花染蓝了,美其名曰“蓝色妖姬”,昂贵的价格让好面子又囊中羞涩的年轻人们踟蹰抓狂。
古代人送恋人礼物没这么复杂。《诗经·郑风》里记载一个故事:年轻男女在河边游玩遇到了,互相爱慕,于是折了只芍药花送给对方定情。《诗经·卫风》记载说:一个女孩正摘野果,看到一个帅哥路过,青眼相加,随手把正摘的木瓜扔过去。小伙子接过木瓜,一高兴,摘下身上的玉佩送给姑娘。两个故事有一个共同特点:男女定情都不怎么关心礼物的价格。
古代男女搞对象直到唐代都相对比较自由的,虽然也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但似乎没人把这当回事。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搞对象,家长一反对,马上就私奔了。东汉刘秀的姐姐湖阳公主死了老公,到处踅摸帅哥,后来看中一个叫宋弘的,还让刘秀去做人家工作。
从宋朝开始,男女之间就不能搞对象了,因为官方的程朱理学反对。另外女孩开始被裹脚,不方便像《诗经》里那样去河边溜达了。
禁锢持续了一千多年,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风气还保守得不得了。记得我那时刚大学毕业到一个高校当辅导员,每天晚上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拿手电筒去操场黑暗角落抓搞对象的。一次真抓着一对,一看辅导员来了,俩人很紧张。我严肃批评他们:这么冷的天,在操场上待着,冻感冒怎么办?这是我办公室钥匙,有咖啡有电视,去那暖和会儿吧。
现在俩人结婚多年,孩子都快十岁了。去年曾见过一次,说起往事,皆拊掌大笑。
现在环境开放多了,男女大大方方搞对象。有专门的介绍对象的公司,有报纸、电台、电视台专门办的相亲节目栏目,有网上的交友、QQ、微信等等。按说搞对象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了,但偏偏社会上还有很多剩男剩女。剩男可以理解,毕竟中国男的比女的多好几千万,被挑来挑去挑剩下了;剩女呢?是挑来挑去把自己剩下了。剩女自个儿急不急不知道,但老人急啊。我一个女同学三十大几了仍单身,又反感相亲,急得老妈妈偷了她的同学录挨个打电话,希望帮忙给闺女介绍个好人家。
也许是剩男剩女这事被宣传的有点过了,让很多家有儿女的父母们开始未雨绸缪。前几天,郑州一家幼儿园给园里的小宝宝们举办了一场婚礼。西装、婚纱、戒指、拥抱、亲吻、誓言、婚礼进行曲一样不能少。举办者说:小孩们私下不是老过家家吗?这样搞更隆重、更正规,并且他们都是自由恋爱,可不是幼儿园包办的。专家说:这样做可以让小宝宝们探索归属感,可以培养他们健康婚姻观。
照这个逻辑,幼儿园都能让宝宝自由恋爱和结婚,那小学、初中、高中就更不应该禁止了。“归属感探索”不能停止,“健康婚姻观”的传递贵在坚持,爱要经常恋,婚要不断结。那大家还上什么学啊?都上《非诚勿扰》栏目得了。
家长老师想让孩子早点成熟可以理解,但不能拔苗助长,不能“催熟”;专家的脑子更让人怀疑:把婚姻都糟蹋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说能培养“健康婚姻观”。 (作者系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