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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母亲节是妈妈们享受甜蜜的日子。儿女送上一份礼物,妈妈会觉得幸福无限。在这样的日子,做丈夫的要是能再说上一句:“你辛苦了。”那幸福感自然会翻倍。对于绝大多数母亲来说,这样的要求并不算高。可是,对于一些特殊的母亲,这种想法却有点奢侈。有一些女性,她们承担着妻子与母亲应做的一切,但是,她们没有妻子的名分,没有母亲的头衔,尴尬的现实有很多无奈,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也是自己的一种选择。本版撰文纪然插图张驰
家事从头说
袁静觉得节日对于自己来说是一种压力,特别是“家庭味儿”浓的节日,她会觉得自己从内心深处生发出一种酸楚。每年的母亲节前,她都希望有个惊喜,可是,这个惊喜就像是漂亮的肥皂泡儿,在自己最想用手去接的时候,就破灭了。
15年前,29岁的袁静虽然已算是大龄“剩女”,但自己并没有忙于结婚。就是在那个时候,机缘巧合地认识了比自己正好大一轮儿的大周。40多岁的男人对年轻女子往往具有“杀伤力”,袁静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男人征服了。这时,大周却告诉她:“我离婚了,现在身边有个8岁的女儿,我答应过女儿绝不会给她找后妈,所以,我不会结婚。”
袁静想过放弃大周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再也看不上任何人。她选择不计较名分和大周在一起,为此,袁静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被父母接受。
袁静努力与大周的女儿套近乎,从不被接受,到允许她在大周身边出现,用了2年时间。让大周的女儿允许自己出现在家里,她又用了5年的时间。在7年的时间里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这7年中,她也试图去打动大周,能让自己有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可是,最终她说服了自己。
与大周相处了7年以后,大周的女儿笑笑已经15岁,面临中考。身为一线优秀教师的袁静帮助笑笑成功考入理想高中,这把她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一些。袁静终于能有“资格”照顾笑笑了。袁静觉得: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妈妈,可是,她对孩子尽了最大的心。正是因为这样的付出,终于换来了笑笑对她的一点“回报”——只要有困难、有需要,就会找她,可是,笑笑始终没有把她当成母亲。大周感激她的付出,但也从来没有要求女儿把袁静当成母亲一样对待。
时光荏苒,大周变成了老周,袁静是他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人,却不是妻子。笑笑也已经大学毕业,在袁静的努力帮助下找到了不错的工作。但是,她却仍然不被看做是母亲。每年的母亲节,笑笑都张罗着给亲妈送礼物,却不会给袁静任何的问候。一到这一天,老周一如既往地会依着女儿的心思带着前妻一起去吃饭,袁静却什么都得不到,哪怕是一句感激的话。
家事进行时
袁静下班后就急着回到笑笑住的地方给她做晚饭,她手忙脚乱地做得差不多的时候,笑笑回来了。笑笑对袁静是没有任何称呼的,只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袁静:“洗洗手吃饭吧。我看冰箱里没有什么东西了,明儿就休息了,去超市买点吧。”
笑笑:“这周不行,我要和我爸一起去给我妈买母亲节礼物。”
袁静想了有5分钟,才对笑笑说:“我想和你沟通一下,好吗?”
笑笑:“你说。”
袁静:“这是你自己挣工资后的第一个母亲节。你当然应该给你妈妈买一份比较好的礼物。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想得到你送我的一份礼物。”
笑笑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个节日要礼物,你毕竟不是母亲。我可以另选个日子送你礼物。”
袁静:“我要的并不是礼物……”
笑笑:“我知道你要的是认可,对不起,你不是我的母亲,永远都不是。”
笑笑说的话像钢针一样刺痛着袁静的每一根神经。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你可以不称呼我,不当我是母亲,可是,无论如何也应该认可我的付出呀。”
笑笑:“你确实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不是认可。你是为了得到我爸的爱,所以才爱我。你对我,永远也不是我妈对我的那种爱。”
袁静:“这么多年,我做了这么多,难道不是爱吗?我问心无愧地说,我为你做的比你妈为你做的更多。”
笑笑:“你和我妈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妈从来没有想过爱我为了什么,你的爱是要求有回报的,所以,你永远不是母亲。”
袁静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走(老周家的老房子是笑笑一个人在住,袁静就像是到这个房子来的计时工)。这时,老周进来了,看到袁静的脸色不好看,也没有说什么,倒是一脸阳光地问笑笑:“怎么样,这两天我挺忙,也没过来看你。”
笑笑:“我挺好的,母亲节你定个地方咱和我妈吃饭吧,正好,我要正式介绍我男朋友和你们认识。”
老周:“好啊,太好了。”
笑笑:“我准备给我妈买个包儿,我的钱恐怕不够啊。”
老周:“没关系,你只管刷卡,老爸给你还就是了。”
袁静拿了东西自己下楼了。她独自走着,心里很乱,她不想回她和老周住的地方,可是,脚步还是往那个方向去。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老周的车停在了她身边。
老周:“上来吧,你今天怎么了?”
袁静拉开后门上了车,她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说。
老周:“你和笑笑吵架了?”
袁静:“我有什么权利和她吵架,你太高抬我了。”
老周:“你还没吃饭吧,我们找个地儿吃饭去。”
袁静:“不去,我累了。”
老周:“那我们回家,我给你做点儿。”
袁静:“我没有家,你们都有家,有亲人,我没有。在家里,我是个什么呢?不是老婆,不是母亲,什么也不是。”
老周:“怎么又说起这些来了,我们说过,不提这些事情。”
袁静:“你当然可以不提,可是,我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了15年,到现在,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
老周:“这个问题是一开始时就存在的,你不能现在来质问我。”
袁静:“我在质问我自己。我为什么要这么选择?我用了15年的时间,仍然弄不清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老周:“为这件事,我们争执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争执。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从我们决定在一起时就是这样。我也觉得对不起你,但是,我也解决不了。”
袁静:“难道这是一辈子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吗?当初笑笑还小,你怕找个后妈她会受气,现在,她也要成家了,就不能改变吗?”
老周:“这不是孩子年龄大与小的问题,这是我当年的承诺,我是个男人,承诺了就要兑现。”
袁静:“那我的幸福找谁去兑现?”
老周:“你觉得现在过得不幸福吗?要是不幸福,你可以放弃。这是我们以前说好的。”
袁静:“是,都是我们说好的。我随时可以放弃。因为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随时可以走。你停车,我要下去。”
袁静下了车,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她觉得很孤单。她想:“我以前想,没有名分也没关系,只要有感情就行。可是,名分就是感情的安全带,没有安全带,感情早晚要出危险。”
家事评论
中国有句俗话:“名不正则言不顺。”在家庭生活中,爱情、亲情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名分也是重要的。名分其实就是对双方的约束,也承载着责任。只索取感情但是不给一个名分其实就是自私的表现。所以,当人们沉醉于爱情之中的时候,也要对名分认真起来。一方面这本身就具有法律意义,另一方面,也是对自己和对方尊重和负责的一种表现。
在再婚家庭中,继父母与继子女的关系不好相处,这其中,作为孩子亲生父母的一方,首先应该做出一种实际行动,也就是尊重“继任者”,如果自己本身就没有尊重的态度,就不可能让孩子有感恩之心。有的父母认为自己的婚姻失败伤害了孩子,要对孩子有所补偿。但是,这种补偿应该是在给孩子正确的爱,让孩子懂得爱、懂得珍惜,而不是一味地溺爱孩子,用牺牲别人的方式来补偿孩子,这样,只能让孩子的爱也“走偏”。还想多说一句: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生活的方式,但是,也必须要知道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所以,做选择时要慎重。
婚姻家庭指导师亦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