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女王的弄臣》
作者:[英]菲利帕·格里高利
译者:夜潮音
出版:重庆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3年1月
定价:45.80元
17世纪的英国,包裹在盔甲、城堡、女士的裙摆和宗教中的那个世纪,有两位女王以她们的威名在英格兰的石碑上依次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其中最有名的伊丽莎白“童贞女王”,在各个作品中(如电影《伊丽莎白》和《伊丽莎白:黄金时代》)往往被塑造成为一个依靠着坚毅而果断的性格,在一系列政治斗争中逢凶化吉、充满魅力的君主。她为了国家利益放弃了自己所爱,摒弃了女人的身份,最后站在了英格兰的王座上享受着人们的歌颂和历史的敬仰。而她的姐姐“血腥玛丽”,人们更愿意把她描绘为神经质的女人:在英格兰的灰色雾霾下,她将自己的妹妹打入大牢,最后众叛亲离。在她的对比下,继承王位的伊丽莎白更像一个神赐君权的命定继承者。
然而,在模糊的历史长河中,只要涉及历史人物,总会引发各种争议。如何更好地评价“血腥玛丽”这个奠定了伊丽莎白盛世的女王,就如同一个由历史碎片拼贴而成的“达·芬奇密码”。在这本小说里,没有像其他作品一样把矛头瞄准那些乏味的政治往事与宫廷秘史,菲利帕·格里高利选择塑造一个虚构的少女弄臣——汉娜,将她当做自己窥探历史的影子,用她的眼睛观察那个疯狂而压抑的时代。
弄臣汉娜是青涩而稚嫩的,又带着少女的天真和固执。她容易被“英俊帅气魅力十足”的罗伯特·达德利吸引,为玛丽女王的坚韧动容,被光芒四射的伊丽莎白所引诱。她像任何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一样,同情那些被命运所抛弃的可怜人。她对任何人都抱有忠诚,效忠于任何人。这听起来也许很疯狂,但在那个时代,故事里所有人的命运都如同拖过地上湿润花瓣的黑色长裙——王权、宗教、利益、政治将他们推上舞台,又逐一抛弃。
菲利帕·格里高利虽然用细致而华丽的笔触描述了少女汉娜几乎详尽的心理变化与人生成长,但对于这些小说中的人物,她又带着一丝怜悯的冷漠感。毋庸置疑的,对于“血腥玛丽”,这位作家充满了好感与同情。在她的笔下,这位女王更类同于压抑版的“疯女胡安娜”——弄臣汉娜撞见她被残害的身体,看着她从一个囚禁的继承人,依靠自己的坚毅登上帝位,又被命运狠狠地抛弃,而她一见钟情深爱的丈夫只是因为政治联姻和她在一起,在他面前,她无比卑微……
与这位惨白的女王相比,“童贞女王”伊丽莎白则如同阳光一般光芒四射,她世故而老练,她吸收着所有人的喜爱与仰慕。“谁会不爱伊丽莎白呢?那可是伊丽莎白啊!”这强烈的对比通过汉娜的眼来看,显得极其残酷。
单纯从一个虚构人物的视角来描摹历史人物,这种写法并不新鲜,实际上,较之众多着眼于政治与宫廷秘史题材的作家而言,菲利帕·格里高利将关注点专注于大时代中那些随波逐流者的命运。书中,弄臣汉娜拥有灵视能力,这在那个时代里无异于是特殊的,但又不是特别的。她那受上天祝福的“灵视能力”对于玛丽女王的命运起了作用吗?对这个时代有任何推进吗?不。实际上她和其他女孩一样,甚至与玛丽女王一样,在时代的浪潮里随波逐流。那宝贵的能力更像是一个确定命运残酷的证明,庞大的历史机器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行为而发生改变。
如同小说的结尾所说的那样,在这个时代,除了选择“为爱而心碎,就只能为了避免心碎而撕碎自己的灵魂”。在这层意义上,弄臣汉娜的存在更是对于那些站立在国家上层玩弄政治的人们最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