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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李琴和小伙伴在“阳光家园”里阅读、玩耍。吴齐强摄
图为李琴和小伙伴在“阳光家园”里阅读、玩耍。吴齐强摄
山路弯弯,炊烟和云层绕在一块。雨后的山乡,空气格外清新。暮春时节,记者来到湘赣交界的江西遂川县,走近留守儿童,感受他们的留守生活。
缺失父母精神关爱,是留守儿童的短板
“家里太冷清了,和爷爷没什么话讲。”5月6日下午,记者在遂川县黄坑乡周元村“阳光家园”碰到了刚刚放学的俞莉莉。12岁的莉莉出生在广东汕头,7岁回到家乡读书,一直和爷爷、弟弟一起生活。
江西省遂川县是外出务工人员大县,留守儿童达5万多名。他们的生活和学习状态,正在受到更多关注。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尽管吃穿不愁,但精神关爱仍旧是留守儿童的短板。
在黄坑乡,留守儿童们有了一个特殊的家——“阳光家园”。
妈妈远在广东打工,爸爸是泥瓦匠,早出晚归。放学铃声响过后,李琴就和小伙伴们冲出教室,直奔村头的“阳光家园”。
“阳光家园”共有两间房:“活动室”和“图书室”。活动室桌上有羽毛球拍、乒乓球拍,还有几副棋。“图书室”的旧书架上整整齐齐码放着各界捐赠的2000多册书,书架上用红纸表明捐赠单位的名称。角落里一部“亲情热线”电话,房间里还有一台可以上网的电脑。
黄坑乡下辖15个村(居),1.9万多人口中有8000多农民常年外出打工,登记在册的“留守儿童”就有1282名。李琴家所在的黄坑乡龙口村郑坑村小组,全村35户人家,绝大部分中青年夫妇外出打工了,留在村里的只有老人和孩子。
“看到娃娃们可怜,我们老同志帮不了大忙,就尽力做点小事。”退休老干部胡传桂是遂川县“阳光家园”的倡导者之一。管理着这个“家”的8位老人大部分在家里带着孙子辈,儿女不在身边,是典型的“空巢老人”。胡传桂是“阳光家园”理事会的理事长,副理事长则是乡政府退休干部胡传林和黄坑中心小学退休的老校长康承煌。
2011年,老人们建起了“阳光家园”,每天轮流值班,辅导孩子们做作业,做完作业后,孩子们可以下棋、跳绳、玩乒乓球、打篮球、打羽毛球。已经是赣南师院大一学生的胡青在电话中告诉记者,当年读高中时,她的假期和大多数课外时间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书刊很多,人也多,伙伴们都爱来,学习之余,打球聊天,父母不在家,这里很温暖。”
夜幕降临,李琴的父亲李书华来接孩子,他告诉记者,女儿原来成绩不好,贪玩,性格也孤僻。有了“阳光家园”后,老师表扬她进步很快,性格也开朗了。在这里,有课外书读、有电脑查资料、有老人辅导交流、有健身娱乐场所,孩子们的课余生活过得丰富多彩。
“阳光家园”是留守儿童的大家庭,资金缺口、人员不足制约发展
“阳光家园是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相互搀扶、抱团取暖的大家庭,让留守儿童放学后、放假后有一个可去的地方。”黄坑乡党委书记李艳辉表示,这是一种民间主导,政府参与的模式。“阳光家园”未必有多漂亮,但有实效,让家长放心、孩子们开心。“我们这么穷的地方都能做到,其他地方肯定能做好!”
目前,黄坑乡整合资金建起8个阳光家园。遂川县先后建立了82个留守儿童阳光家园,据初步统计,这些“阳光家园”共接收留守儿童近4000名。
李艳辉说,如果不能提供一个健康的场所,闲余时间,孩子们就会上网、闲逛,家庭监护人又不在身边,会引发一系列安全、教育、心理问题。不过李艳辉也坦承,“阳光家园办得再好,也无法替代留守儿童缺失的亲情和家庭教育,只能缓解孩子们的亲情饥渴,部分满足孩子们学校之外的文化娱乐需求”。
共青团遂川县委书记刘贺芳介绍,财政并不宽裕的政府非常支持“阳光家园”建设,每年列支3万元专项资金,但308个行政村全面铺开,这些钱就是杯水车薪,“虽然各级团委经常组织志愿者活动,社会上各种慈善、公益组织也经常帮扶,但长期来看,资金缺口、人员不足严重制约了对留守儿童的关爱力度。”
“没钱难办事。”胡传桂说,2011年建“阳光家园”时,钱不够,靠的是村民每户捐款100元。“老人也有自己家的事情,农忙时节根本顾不过来,我们的知识面和教学能力有限,小学还勉强,中学课程就两眼一抹黑啦。”胡传桂苦笑道。
“麦田计划”的志愿者胡晓鹏则表示,社会公益事业一次性投入比较容易,但后期维护管理费用和人员支持,不是靠志愿者能够完全解决的。
“篮球、乒乓球、羽毛球这些易耗品经常要更新,书刊杂志不断要补充更换,老人可以不拿工资,可热心公益的老人们身体日渐衰老……”李艳辉认为,国家对留守儿童十分关注,也逐步出台了免费午餐的计划,但是基层现状迫切需要更具操作性的政策。
从统计数据看,留守儿童的数目呈上升趋势。采访中,部分县领导和乡镇干部表示,做强县域经济和乡村经济,让农民在家门口有业可就、有事可做、有钱可挣,父母不外流,留守儿童势必逐渐减少。
有人说,留守儿童就是山间的野百合,山路蜿蜒,坡上的野花开得正盛,这也应该是属于乡村留守儿童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