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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中关村的历史,其发展历程便是一本园区建设的教学书。首先是有产业基础,如中关村电子一条街聚集了电子信息产业;然后进行基础设施建设与升级;最后是对园区进行后期运营及服务。
很多人一直在争论中关村能否复制,其丰富的资源条件无法复制,这点毋庸置疑,但是从中关村20多年的发展轨迹中,我们可以找到很多园区建设及运营的经验。其中,依附产业基础的支撑来发展园区显得尤为关键,中关村便是产业集聚后发展而来,若没有产业,何谈后续的发展。
哈佛大学的迈克尔·波特教授曾表示:“产业园区的建设要结合区域禀赋,知道自己有什么这点很重要。如果只是单纯复制别的园区,那很难有所发展。”
每天清晨,有无数人涌出中关村地铁站,并消逝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
地铁口依然零星存在着一些拉客的导购,可有着中关村“金三角”之称的海龙、鼎好、中关村E世界三大电子卖场却没了往日门庭若市的场景。这与该区域某咖啡馆里人声鼎沸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这个咖啡馆还有一个新的称谓叫创新型孵化器。
中关村近30年的发展之路也是中国区域经济发展的缩影。从脱离旧体制的束缚创办第一家民营科技企业,到成为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中关村见证了电子一条街的兴衰,见证了中国第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的设立,见证了中关村科技园的建设,也见证了中关村成为业内标杆的辉煌。
中关村在每一个发展阶段都肩负了时代的使命,也铸就了一段不朽的传奇。眼前各类产业园建设如火如荼,不乏一些失败案例,不妨停下脚步,仔细回顾一些中关村的发展轨迹,或许会有所启发。
从中科院走出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
1980年,中关村地区因为紧邻中国科学院及多所高校,已经聚集一群优秀的科研人员,但当时中国旧的科技体制大大的限制和束缚了科技人员的积极性,成果大部分被当作展品、样品闲置了起来。因此,中科院大墙内外的科技水平有着巨大的差距。
出国考察归来的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研究员陈春先向其他人介绍了美国硅谷和128号公路的“技术扩散”模式,其认为中关村知识高度密集,有条件建成中国的硅谷。想法提出后,以陈春先为首的一批科技人员,脱离中科院的体制,组成中国第一个民营科技企业——“北京等离子体学会先进技术发展服务部”,这是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科技企业最早的雏型。
在80年代,脱离中国科学院去搞一个民营企业,这面临的风险可想而知。纪世瀛是这批科技人员之一,其回忆那段时光时曾表示:“科技成果与生产力之间,总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科技人员心头往往有一种落寞之感,都不甘于一辈子钻在实验室。”这正是他与陈春先一拍即合的根本原因。
随后几年内,中关村地区汇聚了一批“下海”经商的科技人员,各种类型的科技企业也如雨后春笋,越来越多。
据了解,1983年该区域只有11家科技企业,而到了1987年年底,电子一条街上具有独立法人资格的科技企业共148家。这些企业集中在自白石桥起沿白颐路(今中关村大街)向北至成府路和中关村路至海淀路一带、东至学院路,形成大写的英文字母“F”型地区,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
图为1984年的中关村电子一条街(图片来源于网络)
设立试验区政策扶持促新技术企业“生根发芽”
以中关村电子一条街为基础,1988年5月10日,国务院正式批准《北京市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暂行条例》,中国第一个高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北京市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下简称“试验区”)成立,这是中关村科技园的前身。
试验区以中关村地区为中心,在北京市海淀区划出100平方公里左右的区域为北京市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的政策区范围。
随后,试验区的区域范围进行了几次调整。1994年4月,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批准将丰台园、昌平园纳入实验区政策区范围。1999年1月,经国家科委批准,将电子城、亦庄园纳入实验区政策区范围。从此,北京市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形成“一区五园”的空间格局。
在这片土地上,政府为扶持新技术企业发展开出了很多诱人的优惠政策。根据《北京市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暂行条例》,政府当时提供的政策包括新技术企业自开办之日起,3年内免征所得税;所有减免的税款,作为“国家扶植基金”,由企业专项用于新技术开发和生产的发展,不得用于集体福利和职工分配;试验区内新技术企业开发的新产品,可自行制定试销价格;鼓励科研单位、学校和企业中的科技人员在试验区内新技术企业中兼职,兴办、领办、承包各种形式的新技术企业,或离职到新技术企业任职等等。
政策当中使企业受惠且发挥作用最大、时间最长的条款是税收政策,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这些政策极大释放了中关村创新创业人员的活力,对新技术企业的创办与发展起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
得益于政府的大力支持,试验区在几年内有了跨越式的发展。据统计,1996年底,试验区内的高新技术企业已达4506家,形成了114家企业集团,其中有10多家成为较有影响的跨国公司。截止到1998年,北京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的销售总收入达到451亿元,其中软件软产业销售额占全国的43%。
大刀阔斧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奠定中关村发展根基
1999年6月,“中关村科技园”的概念被正式提出。国务院批复北京市政府和科学技术部《关于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加快建设中关村科技园区的请示》,同意建设中关村科技园区。同年,北京市人民政府按照国务院《关于加快中关村科技园区建设的批复》精神批准成立北京科技园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科建)。
中关村科技园区包括100平方公里的北京市新技术产业开发试验区,1.8平方公里的上地信息产业基地和2平方公里的永丰工业中试基地,以及约0.5平方公里的中关村西区。
其中中关村西区所在地原先是海淀镇。据在该处生活过的崔女士介绍:“那时候的海淀镇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四环路,没有地铁,只有低矮的小楼和平房。但海淀镇是每天下课后必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海淀图书大厦,可以到那去读书,当时大家都没有创业的念头,还是认为只有好好读书才有美好的未来。”
图为80年代的海淀镇(图片来源于网络)
在九十年代末,要把这样一个小镇改造成能与国际接轨的地产项目,将面临重重阻碍,实属不易。时任中关村西区项目总设计师的北科建副总经理曹邗告诉记者:“开发建设中关村,此前几乎没有这种综合项目的开发先例,所以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综合项目,也是一级土地开发模式的第一次尝试,从规划设计到施工,很多问题都是第一次遇到然后再去解决。”
亲历中关村西区建设与发展的北科建某项目负责人陈放鸣也表示:“为了建设中关村进行了很多创新,比如首次在北京城区开发中采用地下市政综合管廊的新型建设方式,再比如后期国有土地大规模出让等等。甚至为了这个项目成立一个北京科技园建设股份有限公司,这在当时的制度下也是一个创新。”
正是以北科建为首的一批建设公司,肩负起了建设中关村的重任。据了解,北科建建设中关村西区时,在多个方面开创了园区建设的先河,比如首次在北京城区开发中采用新型地下综合管廊建设方式,将水、电、气、电信、热等多种管道铺设在一条共同沟里,成为土地综合开发和集约利用的典范;拥有国内首创的1.9公里地下交通环廊体系,机动车可以直接通过环廊通向各地块地下车库、公共停车场和地面出口;首次在国内采用超低温冰蓄冷方式提供区域集中供冷,建有目前国内最大的区域冷站等等。他们克服种种困难,在摸索中不断创新,正是北科建对基础设施建设的高要求,为中关村的成功发展奠定了重要硬件基础。
图为北科建档案室保存的中关村西区施工全貌
随着基础设施建设的完成,中关村驶入一段快速发展的时期。在区域范围上,2006年,经国务院批准,中关村科技园区增加了德胜园、石景山园、雍和园、通州园、大兴生物医药产业基地等5个园区,总面积变为23252.29公顷,形成了“一区十园”的空间格局。在产业结构上,中关村完成了从小作坊到高新技术产业集群、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从电子集市到全球新兴创新中心的历史跨越。
据统计,中关村科技园区企业从1988年的527家达到2007年的21025家;从业人员从1988年的1万人增加到2007年的90万人;实现总收入从1988年的14亿元增加到2007年的9035.7亿元;上缴税费从1988年的0.5亿元增加到2007年的446.6亿元。这些数字代表着中关村近20年的发展与变化,也展现了中关村科技园区对区域发展做出的重大贡献。
业态更迭紧随时代发展调整格局变为“一区十六园”
2009年3月,国务院明确中关村科技园区的新定位是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目标是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
随着中关村的不断升级,昔日人声鼎沸的三大电子卖场已经变得有些萧条,取代他们的是更具技术含量的高新技术企业。
面对中关村的变迁,崔女士感慨道:“当初每天经过的北大小南门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车水马龙的中关村大街。从北大资源楼,到硅谷电脑城,再到后来的三大电子卖场,中关村见证了电子产品市场的兴衰。”
曾经的海淀图书城现已成为创业大街,这里诞生了以3W咖啡、车库咖啡为代表的新型业态,这些咖啡馆每天人头攒动,很多知名公司便是发源于此。
据统计,截至2012年年底,中关村示范区内有各类创业孵化机构100余家,孵化总面积超过320万平方米,累计入驻企业超过12000家,累计“毕业”企业超过7000家。2012年,示范区新增上市企业21家,上市企业总数达224家,累计IPO融资额超过1900亿元。
2012年10月,为了扩大中关村对社会的辐射能力,国务院批复同意调整中关村的空间规模和布局,调整后总面积达到488平方千里,形成“一区十六园”的空间格局。包括东城园、西城园、朝阳园、海淀园、丰台园、石景山园、门头沟园、房山园、通州园、顺义园、大兴-亦庄园、昌平园、平谷园、怀柔园、密云园、延庆园等园区。
中关村海淀园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一区十六园的设立,其实是为了政策普惠,原先很多周边地区的高新技术企业,是享受不到相关政策的。以亦庄开发区为例,之前它只享有经开区的优惠政策,现在将其部分园区划入中关村,其便可以享受高新区和经开区双重优惠政策。”
至此,中关村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一条街,一个地名,或是一个简单的科技园区,而已蜕变成“中关村”品牌,一个创新创业、发展的概念。(新华网产业园记者白杨)